宋善宁轻笑一声,说:“我已然与楚恒略和离,又在谢谌的住处睡了整整一夜,你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荆阳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垂下头,“是。” 宋善宁说:“我与他已经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不想一无所知,若是没有什么筹码,我又怎么将他带出宫?” 荆阳答:“是。窦将军在漠北,公子和窦将军始终保持着通信,但具体写了些什么,属下也不得而知。” 他到底是藏下了一部分,宋善宁也不没有追究太多。 她听完闭了闭眼睛,“好,我知道了。走吧。” 马车已经在外面等了许久,碧螺在马车前头坐立难安,昨晚她家公主一夜未归,她已经派出了半个公主府的人去寻找,却没想到天还未亮就有人来公主府递消息。 门房的人呈上来一根玉簪,她脑海一片空白,险些直接撅了过去。 她还以为是公主遇险,有人来公主府索要钱财。 好在门房很快说明了缘由。 但听到是谢公子的人,不免想到昨晚殿下和谢公子共度了一夜。 她是宋善宁的贴身婢女,自然知道宋善宁嫁到楚家之后,和楚恒略之间到底是一个什么光景。 若是昨晚真的和谢谌睡在一起,那岂不是…… 这大半个时辰的等待之中,她始终陷在纠结之中。 等宋善宁款款走来,她看到宋善宁姿态依旧,终于松了口气,但看见身后还有别人,到底是没有问出口。 等上了马车,她试探着问:“殿下,怎么这个时候进宫?” 宋善宁一夜没怎么睡好,这会儿看到碧螺,感觉浑身的骨头都怠懒了起来,她揉着眉心往身后一靠,碧螺正好抱住她的肩膀,让自家公主躺在软枕上休息。 她跪坐过去为她按揉肩膀,看出她的疲惫,因此并未开口。 宋善宁阖住双眼,呼吸声愈轻,碧螺以为她睡着了,便收回手,怕会吵醒她,不想刚刚缩起手指,就被握住手腕。 宋善宁轻而弱的声音传来,“碧螺。” 碧螺听出她声音有异,反握回去,关切道:“殿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宋善宁长叹一声,“谢谌在宫里。” “什么?”虽然宋善宁没有明确的提过,但是碧螺日日跟在宋善宁的身边,又如何不清楚这些事。 碧螺迟疑一瞬,看向自家主子疲惫的模样,问:“所以,殿下是有什么打算?” 宋善宁抬起手腕,挡住眼睛,道:“我没有选择。” 她说得不明不白,碧螺却懂了。 殿下虽对谢谌有些暧昧的心思,但毕竟是林皇后的亲生女儿。 她家殿下这一生,一切的唏嘘,都源自于她的身世。 碧螺忍住心酸,安慰似的捏一捏宋善宁的手指,“殿下放心,无论陛下和娘娘如何待你,奴婢都始终陪伴在殿下身边。” 听她这话,就知道碧螺想差了,她撑着碧螺的腿坐起来,拧身道:“我选谢谌。” “谢公子?”碧螺不解道,“为何?” …… “你想劝我不要和你弟弟争,还是想以自己为筹码,让我放过林氏和太子?” “宋善宁,用美人计来找我套话,谁教你的?” “放心,皇位我要,你,我也要。” …… 男人说过的话至今仍在他的脑海之中回荡,宋善宁抿唇,未答反问:“有人把你当筹码推出去,有人在你主动上门时,仍旧不愿伤害你。” “你说?我会选谁?” - 乾英殿。 大殿里伺候的宫女太监被尽数赶了出去,宽敞的殿堂寂寥无人,供人休息的后殿更加寂静,皇帝坐在长榻旁,头疼地捂住了额头。 在看见皇后的那一刻,他便像被一道雷生生劈过似的,头晕眼花的摸不清事情到底是在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但无论如何,都是朝着他无法预控的方向。 他伸出食指狠狠按了一下眉心,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女人—— 两人自幼相识,从原本的未婚夫妇,到失去联系,再到重逢。 他这一生,虽有后宫和众多儿女,甚至在她之前,便已经娶妻生子,但这一生,他对于林奉云,才是真的年少初遇,一生难忘。 他自认无法做到守身如玉,对于许多女人都有男女之情。 但林奉云,始终是不同的。 她们之间的情分,始终是不同的。 林氏既然能找到这里来,说明她是有眼线在的。 皇帝虽有些生气,但也不算意外,反而是心爱女人那满脸的不可置信,让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