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敲打,方为上策。” 皇帝沉默一瞬,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元辅和便接着道:“更何况,以八皇子的城府,臣实在不相信,他会不知咱们大燕没有适龄的宗室女。” “依臣之见,他就是冲着永安公主来的。” 这话一出,皇帝也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既然他已经将自己的心思摆在了明面上,那么咱们不如暂且满足他们,只是委屈了公主殿下。但若是能以永安公主一人之力平息两族交战,那便是漠北,甚至整个大燕的功臣,到时候陛下再将公主殿下迎回来,又有谁敢说三道四?” “所以,臣恳请陛下以国为重,以大局为重。” 说完,他藏在袖口之中的右手隐秘地后勾了一下,身后几个宰相,除了跪在最后,最年轻的徐兴之外,皆俯下身去,“臣附议。” 徐兴见此也立刻躬下身,动了动嘴唇,但到底是没有开口说出半个字来。 皇帝长叹一声,“你们先下去吧,朕,朕再想想。” 几人跪安退下,殿门合上的那一瞬间,皇帝又坐回了龙椅上。 一直跪伏在台阶上的顺喜立刻抬起腰,开始收拾地上散乱的折子,许久,皇帝冷不丁问一句,“顺喜,你说,朕还要不要坚持?” 顺喜一个内监,哪里敢妄议朝政,嗫嚅着不敢开口。 皇帝也根本便没指望他的回答,他抬手掩住半张脸,也掩住了一声叹息。 金银牛羊都是小事,送一个公主和亲才是大事。 北夷虽蛮横,这些年来却还是要依附大燕。 可若是他真的在这个时候,将刚刚大婚的公主送过去,那便是让大燕与北夷君臣之位颠倒。 不,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皇帝突然坐直身子,他拿起桌上的一个空白折子,吩咐道:“顺喜,研磨!” - 从大殿离开之后,太子便直接回东宫了,徐兴也借口家中有事,乘一顶小轿快步离开。 剩下六个人步行往宫门走去,元辅和走在最前,后面几个人隐隐以他为首。 许久,宫门都近在眼前了,不知谁问了一句,“元相,您觉得……陛下会答应咱们的奏议吗?” 元辅和捋着胡子,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 其余人多半也是这样想的,见此都沉默下来。 元辅和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笑着拍了拍身边的高随,继续往前走。 其他几个人也都不敢再说话,于是一行六个人就这样穿过宫门,各自登上轿撵,回家去了。 元辅和是最先到的,因此他的轿子被堵在最里面,此时要等着其他一些人都走了之后,才能起轿。 他并不急,倚着轿身闭目养神。 大约一刻钟后,轿子被人敲了两下,他才抬起眼,是本该已经离开的高随立在外面。 高随拱手,问:“元相,天气这般热,在下想到您府上讨杯茶水喝。” 元辅和捋着胡子笑了笑,说:“高大人,请。” 很快便到了元辅和的相府,两人一路直奔元辅和的书房,相对而坐,立刻便有小厮来上茶。 元辅和挥手让人都推开,高随终于问道:“北夷的折子,是元相故意截下的?” 元辅和抿了口茶,并未遮掩,“什么都没有瞒过高大人的眼睛。” 高随摸了摸八字胡,缓缓笑了,“我就说吗?那北夷人就算再不知礼数,也不会非要求娶一个已经成过亲的女人。想来这折子应当是陛下还没有给永安公主赐婚的时候写得,但却被故意拦下,拖到了今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