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着懵懂的士兵振臂高呼,一番谢将军好,大家才能好的言语,学问人听起来或许会觉得悖逆无比,捏着鼻子摇头叹气,叹息刘牢之果然是将门出身,没有体面。 可是对待大头兵,刘牢之的这一套吃肉喝汤的理论却非常实用,这些新兵都是从各地临时征召的,在从军之前,他们不过是乡间最普通的农夫,甚至有些人连农夫都不如。 四处游荡的流民有之,山上下来的偷儿,劫匪有之,只要孔武有力,愿意投军的,北府也没那么挑剔,都可以接收。 对于这些人来说,切实的看得见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那些豪言壮语大道理是说给懂道理的人的。 贫苦乡民而已,道理讲的再多,能吃吗? 能穿吗? 既然不能,那还讲它做什么? 莫不如直接向他们申明厉害,尤其是要让士兵们谨记一点,他们跟随的人是大晋境内实力最强的将军。 跟着谢玄有面子,还有钱拿,这样士兵们在战场上才有力气拼命杀敌。 谢玄强势,他带领的北府兵才强势,可以从风雨飘摇囊中羞涩的大晋朝廷榨出更多的油水来。 钱财不是虚的,那才是最实在的。 这就可以解释了,为什么在大晋境内,唯二称得上是有战斗力的军队,就是北府兵和荆州兵了。 北府有钱,又受到朝廷的支持,算是半个政府军,在大晋境内的待遇是第一流的,自不必说。 荆州兵完全是谯郡桓氏的私人武装,只是在名义上臣服于大晋,而实际上,大晋管不了荆州兵,荆州兵的一应开支也几乎是桓氏家族自产自销。 荆州兵虽然时常吃败仗,打仗出工不出力,但他们确实有钱,有钱,就能保证兵源。 为了巨额军饷,跟着打不了胜仗的桓冲也不算是一件特别丢面子的事情了。 不过嘛,刘牢之这番话,也只能放在这四处不透风的战车里面说一下,换到北府大营里,或者任何别的地方,他是万不敢开这个口的。 若是被小心眼还没本事的司马家听到了,老谢家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 前方战事受阻,后方的阴谋却在暗自酝酿。 谢玄坐在战阵里,也观察到了这个新情况。 “无耻秦兵,居然用了滚油!”谢玄锁眉道。 秦兵无耻吗? 当然不了! 若是现在攻守交换,他谢玄也不会拒绝滚油魔法攻击的。 如此利器,杀敌无数,还几乎没有破解的方法,谁能不爱? “将军,我们是该想点办法了!” “蛤蟆车上的战士几乎都不敢出来了,对楼上的士兵也登城受阻,这样下去,我们的利器就全都白费了!”沈警可不似谢玄,直到现在还能装作气定神闲的样子,他根本就坐不住,早就已经急的原地打转了! “你说的没错,是该想办法!” “到后面去把王秘书叫来!” 沈警约略一愣:“王秘书?” “叫他做什么?” “现在这个情形,恐怕王秘书也做不了多少事。” 不是沈警看不起他王谧,实在是现在的情形急如星火,在前线观战的谢玄都没什么办法,自从刚才开始王谧不过是在战阵后方负责阻击袭扰的骑兵,前线城下的战况他根本不清楚。 他能提供什么有用的计策? 谢玄瞥了他一眼,很是不屑:“王秘书不是一向自诩才智无双吗?” “如此关键的时刻,老夫都没有办法,他不来,谁来?” 沈警愣了。 这个老谢,也当真是个令人捉摸不清的妙人。 他居然还能放低身段,甘愿承认王谧比自己强,那还等什么? 当然是转头就去找寻王谧了! 老沈的想法很美好,殊不知,谢玄岂是那种会主动低头认输之人,他早已料定,王谧来了,也照样是一筹莫展! 到时候,就轮到他老谢登场了! …… “看襄阳城中的情势,他们应该还不知道符睿已死,稚远,我们什么时候把这具尸身押上去?” “好好给这些狂妄的氐秦恶畜一点颜色看看!” 受伤的檀凭之歇在军帐里,兄弟几人也就跟着他一起暂且呆在伤兵的军帐里。 自从符睿死了,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