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温顿了下,“太后一党即将被彻底拔出,那这回,陛下是借着云妃做替身为诱饵,看她背后到底是谁要跳出来了?” 容厌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 皇宫之内处处遍植梨花,一枝梨花伸到路边,容厌抬手捻下一朵,放在眼下瞧了瞧。 他嗓音一如既往平静温和,“耐心一些。” 太后一党被清扫干净只是早晚的事。 叶晚晚。 容厌不急着找出她身后的人,一下就扫除干净,那多没意思。 想到她,他低笑了一下。 终于见到了个有几分胆色、没那么无趣的,虽然总是玩弄些不痛不痒的伎俩、另藏心思,可若再打磨打磨,少几分无趣的半遮半掩,兴许真能打发打发时间。 禅衣、元帕滴血、狐假虎威、试探引诱。 他都知道。 只是…… 容厌笑叹了一声:“分明从清凉台里出来了,可有些人还是没看清……” “她招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会让她看得再清楚一些。 第6章 赝品 回到折霜殿,一方院落月朗风清,丝毫不察外面风雨。 晚晚膝盖已经微微肿胀,步上台阶时,膝头微微刺痛,身子顿了顿。 在紫苏伸手搀扶之前,身侧的朱缨已经顺手扶了一把,助她上了石梯。 晚晚愣了一下。 白术和紫苏,是自幼跟在她身边照顾的,虽然素日里相处亲近,可对她到底是有那么一丝距离,搀扶也只是支着她的手臂。 宫中规矩更加严苛,可朱缨方才却是握了她的肩头,完全不合乎宫中主人与侍者的规程……更像是许多年前,瑟瑟阿姐揽扶着在上陵病情反复的她,出去晒太阳一样。 朱缨似乎全然没有作为宫婢服侍人的习惯,于细微处却很会照顾人。 晚晚若有所思。 回到房中,终于能躺到床上,晚晚召朱缨来为她疏通双腿经络,朱缨看着她肿起的膝盖,极为轻微地皱了一下眉,手下内劲厚重绵长。 晚晚闭着眼睛,靠在床边。 白术趴在床边,小心翼翼去擦晚晚脸上的妆容,念叨道:“娘娘那么好看,其实也不用上妆啊。” 晚晚没有回答。 朱缨心里却十分清楚。 云妃已经足够美了。她上妆,不是为了再增添光彩……只是为了修饰容颜,让她能够像陛下的故人。 朱缨余光看到晚晚侧过脸颊。 她将面容埋在薄被之间,枕上却有一滴湿痕。 看到这滴泪,朱缨忽地愣了一下。 见晚晚似乎是想睡了,白术凑到朱缨耳边轻声问:“好了吗?咱们出去让娘娘就寝吧?” 晚晚侧过身,背对着两人,脊背瘦削的蝶骨将衣衫微微撑起,衣下的空荡更显单薄伶仃。 朱缨观察敏锐。云妃一举一动都清晰落入她眼中,她看了一眼轻快收拾东西的白术。 白术不够细心,丝毫没有察觉云妃的难过。 晚晚只穿了单薄一层中衣,雪白的裙摆凌乱,柔滑的缎料堆叠在小腿,就仿佛是白玉瓷杯下淌出的两道纯白牛乳,还带着几分少女的闺阁稚气。 朱缨离开里间前,伸手将她衣裙理好,她回头看了一眼。 云妃是如今整个后宫最得圣眷的人,可此时,她整个人蜷缩在榻上,肩头微颤,似是抽泣。 她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云妃也才十六七岁,是和她阿妹一般大的年纪,却更加纤薄脆弱,好像风一吹就能将她吹倒。 对上陛下,云妃,她也是怕的吧。 猛然间察觉自己居然会有动摇,朱缨立刻低下头。 等到殿门彻底关上,晚晚才转过身,擦去方才眼角的一滴泪珠。 她睁开眼睛,手指碰了碰朱缨方才帮她理好的衣袖,放松地躺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