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月是宣离的近侍,已经跟着宣离十年了,也是这些年来,宣离除了赵嬷嬷之外,最信任的人。 赵嬷嬷拍拍他的肩,笑道:“没事,我去看看。” 桓王府并不如何宏伟,连平日里跟在太子身后的景王宣景的景王府都比桓王府要华美。宣离在这王府中三年,除了必要的修整,连景致也未曾大动过。 赵嬷嬷穿过回廊,走进后院,一路上所有人对她都是格外恭敬的。 宣离没有妻妾,后院便一直空置着,似乎主人从未想过要使用一般,屋子便只做了打扫,却未整休,院中更是连花也种得少,多是些常青的绿植,四季皆如此一片绿,好养活,少修剪,也让这院子终是少了些荒芜之意。 待走到一处偏远的小院时,赵嬷嬷停下了脚步,眼前的门是关着的,门上的朱漆已经斑驳,雨水侵蚀下连那旧的门板都已经有些发霉,可门上的锁环是崭新的黄桐,在这陈旧的门扉上显得极不匹配。 已经被人打开了,赵嬷嬷推开门,走进这座几乎无人会来的陈旧小院。 抬眼看去,连院中的屋子也都是斑驳的,无人修理,无人打扫,无人光临,而这院中唯一亮眼的颜色,便是院中一颗银杏。 银杏已经二十余年,已是寒露,满树的金黄已经掉得差不多了,被风一吹,便又是一片“簌簌”之声,院中也无人打扫,此时堆积的银杏叶便铺了满地满房。 银杏树下,正坐着一个银灰色锦袍的人影,正是宣离。 银杏叶很厚,因为宣离从不让人打扫这个院子,这院子自他来时便如此,树叶一层层堆积,再一层层腐败,如同这院子一般,金灿灿的颜色里,却透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人走在上面时,脚底踩着是绵软的脚感,而树叶被踩碎时发出的咔嚓咔嚓声又分外清脆。 赵嬷嬷走到树下,看着宣离,苍老的面容上尽是慈爱。宣离一直待他很好,十岁那年宣离认燕嫔为母妃后,他们便不用蜗居在连冷宫都不如的小院里等人施舍,他一步步爬到如今,不管遇着多大风浪,从来都是将她如亲生母亲般供养着,她如今四十二岁,额头,眼角,嘴角处的皱纹已清晰可见,虽身无华服,鬓无贵饰,可面皮上却是白里透着粉,透出一股大家子里才有的细腻来。 他看到赵嬷嬷,抬眸笑道:“又是孟月吧。” 赵嬷嬷走到他身边,就着银杏叶一同坐下,看着他身上和肩头的银杏,说道:“他也是个细致人。” 宣离只是笑了笑,他侧了侧身子,就着树叶便躺了下来,头枕到了赵嬷嬷的腿上,如同一个孩子睡在母亲腿上一般,肩微微松落,多了几分轻松。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