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朋友余柚白打来的电话,一滑开接通,余柚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软软,今天阮叔叔把补习班的课给你退了。” 阮柠轻轻的“嗯”了一声,余柚白紧跟着说道:“咱们快高三了,突然转去恒城,你怎么适应啊?” 余柚白的关心表现在她极爱碎碎念,根本不需要阮柠回答:“恒城那边你人生地不熟的,可是你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去你妈妈那边生活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了。” “就是我会想你。” 余柚白闷闷的说完这句话,阮柠沉默了半天,她一贯在朋友面前都是充当安慰的角色,可此刻她也无法安慰余柚白,无法安慰自己,只慢慢的倾诉一点自己内心的不安:“我很怕和他们一家人相处不好。” “怎么会相处不好,你这么好。你的继弟是叫阮舟吧?你给我看的照片里他每张都笑的那么开心,显然是个好相处的人。你和他差不多大,肯定能玩到一起的。小孩好相处,他爹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至于你妈妈,你们可是亲生母女诶,而且你爸爸不是说了吗,他一出事,你妈妈就着急的联系上他主动要照顾你了。安啦!” 阮柠想,这应该是余柚白已经来回在她脑中排练了很多次的话术,才会说的那么顺口,不过确实有一点安慰作用。她合上行李箱,深呼出一口气:“相处不好也没办法,好在高三学业很忙,大家互不打扰是最好。” 余柚白知道自己无法打消阮柠的悲观想法,很快的转了话题:“你提前去恒城读一年书也挺好的,你不是想考c大吗,c大最漂亮的那个校区不就在恒城,听说研究生也住在恒城那个校区,说不定你和你那个哥哥见面的机会直接翻十倍百倍。” 那个哥哥四个字在阮柠心头划过,带起一丝异样。她闷声道:“什么哥哥,那只是我妈妈说的一句要认他做干儿子的玩笑话,他自己有父有母,算是我哪门子的哥哥了?” “妈妈想认的干儿子不是哥哥是什么?”余柚白故意停顿了一下:“哦~是干哥哥!” 在某个字上还故意读了四声,阮柠无奈的摇头:“你呀你。” - 闺蜜两个又胡天海地的乱说了一通后挂断了电话,阮柠趴在床上,看着微弱的灯光,滑动着手机的通讯录。在唯一一个备注“z”的联系人界面摇摆不定。 有两个小人在她脑中疯狂的拉扯,劝她放下手机的那个逐渐占了上风,在阮柠熄掉屏幕后隐约闪了闪得意的笑。只是在脑海中得意笑的小人还没有笑够两秒,刚刚被打倒在地的小人突然士气大增,只因为—— 阮柠一个鲤鱼打挺翻下了床,打开了卧室明亮的灯光后在抽屉里一通翻找,最终终于在一个已经写完的日记本中间找到了一张电话卡,她拆开手机,将找到的卡换了进去,而后手机界面重新换回通讯录。 这一次,不消三秒,她就拨出了电话。 近乎煎熬的一分钟内,那边终于接通。 阮柠用力的捏住手机,一声不吭,那边也沉默了,就这样像是对峙的十几秒后,z笑出了声音:“好久没接到你的电话了,汉城小朋友,你最近过得好吗?” 他说话的语气那么自然,仿佛是在和现实中的朋友面对面交流,而不是在应付一个连话都不敢开口说,打电话还用其他归属地来伪装的胆小鬼。 润物细无声大概可以用来形容这一刻,他这简单一句话却缓解了阮柠内心的一半焦虑,阮柠迟迟不敢开口,心跳快到了不正常,已经到了耳朵发烫的地步。 仿佛对方就是贴在她耳边说的,她忍不住缩进被子里。 等不到阮柠的回应,z也没有挂电话,而是自问自答:“怎么不说话,难道是摁错了?那我挂了哦。” 即使是说挂断,他的声音也很温柔,像是要给阮柠干涸的心灵再浇上一次水。 可一次哪里会够,怕他真的会立刻挂掉,阮柠闷闷开口,语气刻意压低:“不要挂。” 对方很好说话的应了声:“好,你又遇到了什么难题吗?” 阮柠从被子里爬出来,把手机音量加到了顶格,本来想问他很多事,最后却一点点的压下去,只轻轻问了一句他也问过的话:“你最近过得好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