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遇清也看到了张博兴和庄季许, 他视线在两人身上停留了一瞬就很快挪开, 没想到会被阮柠注意到。 阮柠也往那边看了一眼, 但是她谁都不认识, 只能问周遇清:“怎么了嘛?” 给阮柠碗里又添了两筷子菜,周遇清摇摇头,声音淡淡:“没什么,看到了我的导师还有和我一个项目组的师兄。” “那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周遇清扫了她一眼:“没必要,我们吃我们的饭。” 兄妹两都听出来了, 周遇清大概率是和那两个人关系有点不好。 阮柠又默默的吃了几分钟饭,耳朵竖着听阮舟和周遇清聊天,两个人聊的是现在周遇清手头上这个项目结束之后他要去做什么。 说到这个话题,显然周遇清心情不错, 他唇角微弯,眉眼够很柔和:“和你砚南哥一起投资了个酒吧试试水,已经装修好了, 差不多圣诞前后就要开始营业了。” 周遇清开了酒吧。 虽然重逢后第一次一起吃饭, 阮柠就听过他这个打算, 但眼下没想到酒吧真的装修出来了,阮柠突然觉得真的好佩服他。 敢想敢做,从不瞻前顾后,永远有充足的底气。这是阮柠没有的。 她忍不住又抬头看了周遇清一眼。 他的脸上多了一股肆意,准确无误的抓到阮柠的视线后,长睫下压,指腹在桌面上敲了两下,问道:“你想去?” 阮柠很期待,但是一想到是酒吧,就犹豫了。来不及摇头,周遇清缓缓道:“也不是不行,但是我得在你身边看着。”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在阮柠面前用手托着脑袋,可尽管如此,他的脊背也永远挺直,哪怕说出让人浮想联翩的话也是正义斐然的。 他是这样的人,这样适合生活在光芒里的人。 - 二零一五年十一月十五号,医疗项目彻底收工的前夕。 大概是下午七点左右,外界天色昏暗,很突然的下起了密密麻麻的雨,一开始是小雨滴,到了后面就像是一根根细针一样尖利,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而呆在实验基地里的众人却鸦雀无声,程砚南打翻的咖啡还在地上没人清扫。 周遇清率先拉开凳子,他鲜少这样用力,凳子和地板摩擦出极刺耳的音量,而他一步一步走到张博兴面前。 脚步沉重,脸色凛然,像是黑夜之中突然现世的修罗。 因为身高的优势,他睥睨着面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张导,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什么叫程砚南从此跟这个项目没有一点儿关系,什么又叫——” 他话还没说完,余光看到庄季许要过来劝架,周遇清直接反手扣住了对方的手。 庄季许瞥到周遇清脸上的戾气,愣了一下,听他把话说完。 “什么又叫,从此以后这个组的主要负责人就只有庄季许一个人?” 周遇清的声音是冷冽的,刺人的,谁听不出他在讨公道,可谁都给不了他一个公道。 在场有人回过神来,怕周遇清在实验基地生事,连忙好几个一个过来把他和张博兴还有庄季许隔开,周遇清由着他们动作,还很气定神闲的问了一句:“怎么不说话?” 有学弟学妹小声劝周遇清算了,也有人跑到张博兴和庄季许那里让他们不要和周遇清计较。 好像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是错的一样。 那么多一起努力的人里,除了暴怒而跑出实验室的程砚南,也再没有人真正的和他站在一边。 他凭什么要遭遇这种事情。 他和程砚南为了这个项目忙活了整整三个月,凭什么在去公司演说的前一天他们两个直接就被换掉。 他们这段时间的付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可是还是没有一个人站在他们身后。 好像他为之努力了很久的东西全都成了笑话。 他周遇清本人,就成了最大的笑话。 立在这里让所有看,努力有什么用,埋头做事有什么用,人心从不会分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