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衣被夸得怪不好意思,“你说得对。馄饨都包好了吗?因为这事耽误一上午,我这就出摊去了。” 她到厨房收拾了馄饨车,沈末不大好意思地说自己下晌有事去不了,莲衣便摆摆手大度地叫她忙自己的去。 早晨河边的生意是做不成了,莲衣索性将车拉到城门口人流密集处。 她把摊子支起来,摆上小桌和小凳,蹲下身生火煮水,“小馄饨——鲜肉小馄饨——一” 来了个客人,“你这小馄饨怎么卖?” 莲衣说:“一两馄饨一文钱,来一碗吗?” 客人看了看,又走了。 莲衣不着急,蹲在地上扇着火又叫卖两声,这一叫,被她叫来一双脏兮兮的男靴,稳扎稳打行至她跟前。 照理说莲衣应当招呼他落座,可是这靴子实在眼熟,叫她一时语塞,只顾盯着看。 这是双鞋面绣着银丝云纹的男靴,按理说主人非富即贵,可是鞋面却脏得不堪入眼,满是泥泞不说,走得还变了形。 谁啊?莲衣木然抬首,从下往上打量身前的男子,就像在用视线丈量一株参天乔木。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张足以令她沿街尖叫的脸,那张俊美的脸孔生着一双骄傲的眼睛,而那双骄傲的眼睛里,此刻盛放着满满的幽怨。 莲衣揉了揉眼睛,确保自己没有眼花。 不错,这真是慕容澄,衣衫脏乱、发梢沾着草叶的慕容澄。 他怎么会在这里?时间在这一刻都像是静止了,连锅里的水都和灶上的火都静止不动。 莲衣搜肠刮肚,满脑子都是放良当日她踹他的那一脚,难不成他始终咽不下这口气,专程杀到扬州来找她泄愤? 堂堂蜀王世子,未免太记仇了吧! 莲衣弹起来见礼,“婢…”婢什么婢,早都不是蜀王府的仆役了!她随即噤声,稍显警惕地注视着慕容澄,直到被他弹了个脑瓜崩。 “你成婚了?”他这样问。 慕容澄看着眼前这颗盘头的脑袋,胸中十分郁结。可不就是郁结?自己累死累活越过艰难险阻来到扬州,结果她回来不到半年就嫁为人妇了。 莲衣还在发愣,慕容澄在意地又问一遍,“问你话呢,你成婚了?” 莲衣回过神来,搓搓脑门,“…没有。” “那你盘什么发?” “…出来做生意,总是要乔装一下。”她四下寻找熟悉的王府护卫,但却一无所获,于是皱着脸问:“您为何会到扬州来?平安呢?” 慕容澄鼻腔出气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