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置可否不肯妥协,苏念卿叩首不起亦然不愿让步,就如平静的湖面,表面上惊不起一丝波澜,实则波涛汹涌暗流涌动,宣隆帝不由得开始计较,这桩买卖到底划不划算。 将苏念卿囚于京师,对于切断其与北境联系,分权制衡大有好处;可苏长君在北疆军中威望只高不低,出京修养,他会老老实实的修养吗? 眼见二人僵持不下,刘勉状似无意道:“老奴听说温泉水对人活络筋骨大有裨益,也难为郡主一心为兄长着想。” 这话听着无心,但意思也很明确,放一个筋脉尽毁的人出去能掀起什么风浪,郡主所请也是人之常情,再不恩准,倒显得您不近人情了。 宣隆帝烦躁的按压眉心:“地上凉,扶郡主起来。” 小太监会意上前,苏念卿却将姿态摆的更加恭敬,小太监只得为难的复看向皇帝,最后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可巧遇见了入宫请见的楚逸轩。 这副为难的模样一看就是有事,他本就对楚逸轩存着三分惧意,那人随便一追问,他便什么都说了,他听罢斥道:“郡主跪着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就这么干看着!” 小太监都惊呆了,这分明是郡主跟皇帝较劲不肯起身,这也能怪在他们这些从旁伺候的人身上?他总感觉他这话听起来哪不对劲,还没等他咂摸出个味儿来,就见那人示意他附耳过来,低声吩咐道:“你这么着……” -------------------- 第20章 同祭 ============== 错金螭兽香炉中袅袅吐露青烟,君臣无声对峙,侍候的一干人等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盏中香茶早已凉透,那小太监去而又回,硬着头皮奉上了新的点心热茶,那双手险些抖成了筛糠。 宣隆帝打量那白玉瓷盘中的藕粉桂花糖糕,往事不免涌上心头。一碟子点心罢了,本没什么稀罕的,可对于幼时出身低微,受尽排挤冷眼的七皇子来说,却是难得的珍馐。有个傻丫头,就为了那么一碟子点心,因着病中哥哥的一句朦胧呓语,受尽了膳房那些刁奴的欺凌。 “长卿,你是公主啊!”十一岁的七皇子委屈难平的控诉这世道不公,他们身上都流着先皇的血,为何自己的长兄幼弟呼奴唤婢作威作福,自己和妹妹却由着那些刁奴欺压,连那么一盘平平无奇的点心都成了难得的奢望,就因为自己的外家是罪臣,所以自己同母妃幼妹就处处低人一等吗! 他捻起一块糖糕,却并不急于品尝,眸中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时运,真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昔日最不受宠的皇子在苏景之的运作下悄不作声的走进先皇的视线,又在军权的拥趸下石破天惊般登上权力的顶峰。 登基那日,他曾长舒一口气,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