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五家药堂,三家医馆都派了人,大家聚了过来,因为沈芜说她定了卖给谁。 “麻烦白氏药堂来称吧。” 白氏药堂的伙计跟中了头彩似的,蹦跳起来,一路往自家药堂狂奔,甚至哭喊着:“掌柜,我们中选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中了状元,不过今日鲁镇没有人是不知道的,一个小姑娘卖金银花卖了几十两。 至于是二十两还是九十九两没有人知道,往后的传说有五十几两,也有九十几两的。 已是传奇。 老少三人外加一条大黄狗从白氏药堂领了钱出来,就又回到悦来茶馆,并叫粥铺送来了十个羊肉酸菜包子和三碗白米粥。 “傻姑,我觉得鲁镇上人都好傻哦,他们为什么不出一个价,坚持到天黑呢?”赵兴跑了一下午,但小孩子精力旺盛,又头一次见这么多钱,兴奋地不得了,谈性更浓。 “想要价格透明不是一个药店就能做主的,不管是药店还是医堂总归是商人,商人狡诈,互相倾轧,谁都存有私心,就凭他们自己,永远不会统一出来一个价格。 为什么最后是白氏药堂呢?其实他和许氏医馆是连襟,两家本来可以合力将价格压到最合理的,然而我想姐妹两个总会暗自较劲,连襟两个又哪能免俗。 只要一个知道了另一个的价格,表面上和气表示大家一样,私下里只要有一个有了较劲的心思,便会把价格升上来,最终他们为了面子也要把我们手上的金银花吃下。” 这就是资本的逐利性,如果不控制,就会像今天一样,十文一两的金银花,也能卖到十两一两,会无限滋长成一个大气球,最终崩溃,一起毁灭。 她要做的就是在崩溃之前,出货。 赵兴又听不懂了,赵婆婆能明白一些,就是有点可惜,她可惜昨日的金银花卖得太便宜了。 沈芜宽慰道:“谁也没料到邛崃山今日会烧起来,这也是时运,下次不会再有了。” 赵婆婆心神定了定,淡淡说道:“今日赚的也够办我的身后事了。” 沈芜眸色深沉,心中有一瞬的酸楚。 这位婆婆从出生到老死没有享受过一日清闲,以牛马的样子活了一辈子,年轻时丈夫为减免赋税,去修京杭大运河,死在河堤上,后来儿子也去修,也死在河堤上。 听说那条大运河宽阔如海,三五条大舟能并排同行无碍,皇帝乘御船去看过,富商巨贾有巨轮在河上运货,官宦公子娘子乘彩船在河畔饮酒赏月。但被这条大运河害惨了的赵婆婆从未去过,她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鲁镇,但她从未愁眉苦脸过,整日乐呵呵的,好似一切苦难都不算什么,那只是生活本身。 可苦中作乐算得上幸福的一生吗? 沈芜又瞧向吃饭喷香,眉飞色舞的赵兴,他已从母亲去世的沉郁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