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发现自己仍旧斜斜地靠在兰蔺身上,鼻尖萦绕着的是兰蔺身上温暖干净的馨香。 黑暗的世界里,只有兰蔺的衬衫是唯一一抹白色。 意识到这一点,谢停舟微不可察的心头一动,心脏像是被人捏了一把,一抽一抽地疼着。 ……他真的带自己回来了? 谢停舟皱起眉,在心里否认了这个观点。 这个人,很明显就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他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把自己这个器官容器从太子的眼皮子底下拖了回来,但是,有一件事他很肯定—— 面前这个青年,一定和那些人一样,别有所图。 是禁.脔、奴隶,还是……他也想要自己的这颗精神力标识? 谢停舟的心沉了下来。 在光线昏暗的客房之中,他就像是躲在阴暗角落里,向外窥视的某只野兽。 他不想死。 父母亲人的性命、弑门之仇、当初流放他们的审判官…… 他还有好多仇没有报复回去。 …… 他更不能死。 身侧,忽然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他伤得很重,得拍个片子全身检查一下。” 谢停舟惶然抬眼,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出现在视线之中。他手上拿着一个奇怪形状的仪器,边缘锋利,在冷淡的白光下闪烁着锋芒。 几乎是那个医生模样的人靠近过来的第一秒钟,谢停舟就使出了全部力气,在医生的惊呼声之中夺走了对方手上的“凶器”。 他直起上半边身子,用尖锐的利刃对准两人,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兽,那双黑亮的眼睛满是惊惶与多疑,嗓音沙哑:“……滚开。” 兰蔺冷淡道:“他只是一个医生而已,想给你检查身体。” 果然。 给他检查身体是假,想看看他到底能有什么剩余价值才是真的吧? 兰蔺想了一会儿,对医生道:“你先出去吧,这里我可以的。” 谢停舟愣住了。 他忍着骨头断裂的疼痛,很慢很慢的抬起头。 谢停舟艰难的移动着视线,终于,对方的脸闯进了视野之中。 他比自己原先想象的要好看很多,五官挺秀,肤色白皙。 整个人都穿着一身素净的白,如同沃沃新雪,衬得那双深色的眼睛更加夺人视线。 兰蔺微微俯下身子,谢停舟立即反应过来,反手掀翻立在床边的输液架。 哐啷一声,输液架上的玻璃瓶摔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瓣,不少甚至迸溅到了床上。 他的动作明显阻止了兰蔺的靠近。 谢停舟低低喘着气,冰冷的空气吸入破损的肺部,带来一阵疼痛。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