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浑身都如撕裂一般,疼痛难忍。仿佛三昧真火加身。 “仙师!仙师!”周围的人一时全乱了套,连忙惶恐地去扶他。 仙师这才反应过来,从喉中挤出声音:“何人……何人胆敢毁我塑像?” 长天国的皇帝刚开始说要给他塑像时,他是拒绝的。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只是个低阶散修。甚至应当说,他是个邪修。 一低阶邪修,怎么敢和神仙一样塑像受供呢? 可那其中诱-惑实在太大了。 天子拜见,百姓供奉,无数香火化作切实的力量朝他涌来。 而此地没有别的修士,无人能来戳破他的假皮囊。他便会在此,一直受供奉,兴许一直到他得道成仙也不无可能…… 那塑像已经与他肉身相连,塑像受香火,便等同他受香火。 塑像碎裂倒塌,他自然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随行的人已经议论起来了:“难不成大皇子心生妒忌?” 仙师却知,普通人哪有这样的本事? 对方一定也是懂修道的。 “回去,我要杀了他。”仙师再不掩饰自己的杀心。 季垣却出声打断了他:“不可能是大皇子二皇子。仙师若返京,一定能对付得了此人吗?” 仙师骤然冷静了下来。 若对方戳穿他是邪修,就更得不偿失了…… 仙师登时改口:“罢了,我等修行,不该去理会那等身外之物。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他再看季垣,更不敢只拿对方当做人间一个贵族子弟来看待了。留他有用。仙师心想。 季垣只是不想回京城,他却不知此时毁了仙师塑像的,正是乌晶晶一行人。 而青云观中。 三皇子见乌晶晶与隋离二人如处无人之境,心便禁不住往下沉了沉。 只有那胸有成竹、势在必得者,才不会将旁人放在眼中。 看来季垣的这个精怪妻子,并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善茬。 季垣说她如何天真烂漫,娇弱好欺,也盖不住妖精骨子里的邪戾。 三皇子按住了想要与之动手的冲动。 那面镜子也尚且不知是何物,那“仙师”留下的咒语恐怕已经失效。 三皇子重重叹道:“今日方才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仙家手段……不是我等愚笨,只是凡人与修士间,实力如隔天堑。便是邪修,我等也实在辨认不出。可否请二位随我入宫面圣,也好解了我等愚人心中的疑惑?” 乌晶晶不接他这话,只问:“季垣呢?” 三皇子嘴角扯了扯,心道原来你还记得他呢。 我见你与这男子卿卿我我,还只当你将季垣忘了呢。 三皇子眉心一皱,露出愁苦之色:“糟了,小郡王随那仙师,不,邪修去修道了。只怕路上已经遭遇不测……” 乌晶晶愣了下:“是么?” 原来季垣就是酒肆百姓口中的那个什么什么郡王啊…… 三皇子心道,这妖怪若是为季垣掉两滴眼泪,那也是好事。 季垣那样惨了,她自然也没心思寻他们的麻烦了。 谁晓得乌晶晶怔忡过后,便又问:“那谁晓得我先前给他的簪子去哪里了?” “……还真无人知晓。”三皇子顿了顿,“不过我可以代你去询问郡王府的人。” 乌晶晶点点头,也不同他客气,颐指气使道:“那你便去罢。” 也不管他是个什么皇子不皇子的,在这里身份有多贵重。 三皇子面上倒也没有怒气,点点头,当真带着几个护卫。 随即还吩咐了亲卫去安抚百姓,再留下两个与小道士一起陪着乌晶晶。 从头到尾不曾说过一句话的隋离,此时才淡淡地瞧了一眼那三皇子的背影。 此人能屈能伸,不是好相与之辈。 偏他是个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