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近,呼出的气息带着一丝枣香,扑到了严佑面前。 双臂相勾,视线落回各自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酒味清淡甘醇,带有甜香。姜落轻轻抿嘴,恍若隔世,这味道似曾相识,但又完全不是。她有些惊讶,有一种思念成形的错愕感。 这居然是桂花酿。 味道不及师娘做的,但确实是。 “怎么了?喝了酒不舒服吗?”严佑问道。 “不会。”姜落摇头,生硬地岔开话题,“时候不早了。” “不用紧张。”严佑见她不愿说,也不多问。 空气静默了一小会儿,没人再开口,但他们都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犹豫再三,严佑还是问了出来,“……沉小姐现在,打算要孩子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太卑鄙了,明明是自己揣了私心,却还要假装把主动权交给她,将责任推到她面前,而他甚至还害怕她说出那个答案。 但他确实有赌的成份——毕竟年长‘她’七岁,换谁都会犹豫一下。 “这个我只是问问,你不用放在心上。”他赶紧解释,急得差点咬到舌头,结果却是掩耳盗铃,欲盖弥彰。 姜落还在想该如何把这喜烛‘不小心’灭掉,没能立刻接上话。昔日伤痕累累留有残迹,虽不明显,但说不准他就眼尖呢。 虽然沉家一直强调,不愿圆房尽管拒绝,沉妙瑜为她找了千万种理由,云枝也守在外面,但她不会这样做,尽快完婚已然让人怀疑,断不能再行为反常。 反正她本身对此也并不在乎。 姜落本该是没有异议的,但严佑的语气又让她觉得不对,这样的询问已经有了暗示,藏着他的答案。 特别像师父在师娘面前问她要不要喝酒那样。 “如果你有自己的想法,可以直接告诉我。” 明明是简单温和的语气,对严佑来说却是一场酷刑。 姜落见他发愣,继续道:“尊重我的意见不代表剥夺了你发言的权利,一味地选择我的选择不叫尊重。” 这种论调不适合她,姜落差点又要带上‘师娘说’三个字了。 这得改,实在忍不住也要换成‘有人告诉过我’。 坦然望向严佑的目光让他觉得直勾勾,脑中自动浮现那日书中所见之景,加上今日饮酒过多,当下心头燥热。 严佑一稳心神,双眸闪动,“抱歉。这是该我自己负责的事,却影响到了沉小姐。严安鹤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这种消息沉妙瑜早就打听好,跟说书似的讲给姜落听,也是她提供的拒绝圆房的理由之一。 “知道的。没关系。”这对姜落并无影响,再者,她的身体也怀不了孕,并不纠结于此。姜落怕他不信,下意识接了一句,“不用考虑我。” 她并没有考虑其中利害,或者究其原因,再直白点说,她对这个世界就不愿意深入其中。 严佑本以为需要慢慢讲清他的理由,再由她抉择,没想到姜落居然这么果断就答应了,这要么心思细腻,要么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根本。 如果没有加上后面那一句,严佑会以为她是前者,这略显多余的一句让他敏感地察觉到,她想的不多是真,不把自己当回事也是真。 “这门亲事是我执意要的,与其他无关,我嫁过来,是为了更好地了解你。一切在我,你不需要强迫自己接纳我。” ——更好了解你,更好找到师父。 这套因果倒置的逻辑过于胆大霸道,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又好像确实如此。明眸似水,饱含坦白与赤诚,但一定没有爱意。 严佑微微一怔,起身朝她作揖礼,“多谢体谅。” 这句话他以前也说,无一例外为客套话,而此时心存感激,倒是自然多了。 “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沉小姐早些休息。不用考虑我。” 同样的话从严佑口中说出来便不同了,他的意思是已经安排好一切,而姜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