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气氛陡然沉重起来。 苏皖最先没崩住:“斯言,妈妈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 席斯言沉默着,一口一口吃碗里的馄饨,许久后他缓缓说:“可是这是事实,我已经为他预约好了清除标记手术,下个月。” “别再说了。”苏皖提高了一点声音,已经非常严肃,“不管你是将他视为伴侣、弟弟还是你的孩子,这辈子,你只能有这一个omega。他是因为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需要为他负责。” “我不否认,我大概率只会有他一个omega。”席斯言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亲,“但是我们不会再生活在一起。” 席玉城没有掺和进妻子和孩子的对峙中,他叹口气,也在餐厅坐下。 “你永远照顾他,才是对他负责。”苏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席斯言手一停,没有波澜的面上出现一丝裂痕,下一秒,那个装馄饨的漂亮陶瓷碗,已经跌了个粉碎。 “我已经,够负责了。”他一字一顿,空气里弥漫出一股兰花香,没有丝毫侵略感,却让人感到不适,“难道非要我赔上自己一辈子?守着一个傻子,这样对我,公平吗?” 苏皖和席玉城对于打破家里宁静的碎裂声面不改色,他们在这个空间里和自己的儿子相互拉扯。 不管是父亲还是丈夫,席玉城一直是和蔼宽容的角色,常常让人忘记了,他是那个厄宴城邦中心城区拥有最大权柄的领主。 席玉城沉着脸,空气里压迫感陡增:“斯言,爸爸没有想到,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对你很失望,我也对自己很失望,你让我觉得挫败,我引以为傲的教育,你用几句话把它粉碎干净。” 席斯言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爸,你也教过我,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公众利益最大。能力者抛头颅洒热血,无能者守好小家。” “你真的觉得,渺渺是你的小家吗?”席玉城冷静发问。 席斯言愣了愣,眼里露出溃败,他垂下眼,手臂肌肉蹦起来,整个人都在强撑着说:“这不公平,爸爸,这真的不公平。” 对谁都不公平。 “你觉得不公平?可是我告诉你,非常公平。”席玉城抬起下巴,眼里的威严不容反抗,“渺渺不仅是被你标记过的伴侣,他还是你已逝孩子的母亲,更是因为你,他才变成一个痴呆儿童。” 席斯言握紧的拳头一松,他绷紧的面部也难得出现一丝痛苦。 席玉城接着说:“你或许觉得自己的一生毁在了一个傻子手里,这样的纠结让你磨灭了最初对他的悸动和爱意。但是斯言,离开渺渺,你也过不好这一生,你会在无尽的愧疚和后悔里被折磨。” 席斯言咬着牙,不发一语。 “你真的不爱他了吗?”苏皖突然问。 席斯言闭上眼,似乎这样就能逃避:“是,不爱了。” 苏皖冷笑。 她声音里带着不屑:“你别试图自欺欺人。” “妈,如果我对他的爱逐渐被愧疚和痛苦主导,这样的爱,你觉得有意义吗?” 许久后,苏皖缓缓说:“有没有意义,妈妈不知道,我只知道,他需要你。” “他不需要一个爱人,他只需要我。”他也笑自己的不堪一击,“我可以是父亲,保姆,哥哥,唯独再不能是他的爱人。” 苏皖愣了愣,他们很久没和席斯言交流过。 席斯言捂着眼睛干笑:“放过我吧,也放过他。” “可是斯言,你们不可能分开。每当你身边出现一个新降生的孩子,你都会想起你那个没有到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