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的人,既然是一团乱麻难以理清,她也就不想去理。 她说:“这是你看到的表面,具体内里如何,你们谁人也不知。” “内里如何?”阿圆问。 “先不说我,”褚琬瞧她:“你今日怎么了?你瞒得过爹娘可瞒不过我,从实说来。” “我......” 她跟萧韫的事要怎么说呢?两人在家人眼里是师徒关系,若是说出来,父母恐怕扒了萧韫皮的心都有。 可如今萧韫不再是那个寄人篱下的沈哥哥,而是高高在上的景王。这种事说出来,只会让他们徒增烦忧。 阿圆想了想,随意找了个借口道:“许是从书院结业了吧,往后该如何,有些迷茫呢。” 闻言,褚琬理解:“我从国子监结业的时候也这样,不过我一心想做官倒也没多难接受。” “阿圆你也不必如此,”她说:“我听娘说已经在给你相看人家了,等定下亲事,届时你要学的东西还有许多,日子一充实,什么烦恼都没了。” “阿娘又给我相看了?”阿圆诧异。 上回跟刘家相看失败,她娘亲还说缓一阵子呢,毕竟才相看完又去相看旁人总归不大好。 “娘的意思是先物色起来,毕竟你年纪也到了。”褚琬说:“其实来家里给你说亲的媒婆还不少。” 一来褚琬在大理寺做女官,且手帕交是丞相夫人,二来阿圆自己也争气,在慧香书院读书学业不错,况且她还是卫国公府谢世子唯一的徒弟。 就冲着这些身份,前来说亲的人家不乏高门大户。 “不过,”褚琬说:“高门大户的人家来说亲,娘没同意。她怕你家去那些人家受委屈,毕竟咱们家门楣低,你若真受委屈,恐怕护不住。” “爹娘说了,往后不求你大富大贵,只要你一生顺遂、平平安安就好。”褚琬道。 阿圆听了,眼眶发热,心里也酸酸涨涨地温暖。 她父母比她看得更清楚,人贵在自知之明,又岂能去做那种大富大贵的梦? 萧韫以后会是东宫太子,以她的身份别说太子妃,恐怕连个妾都够不着。 再者她也不想当他的妾。 如此,越发觉得离开他的决定极其正确。 此前还因这些事困扰得睡不着,这会儿跟姐姐聊了会,心如明镜似的越发坚定起来。 过了会,她道:“我以后乖乖相亲,阿娘的眼光差不了。” 褚琬听她这么说,起身撸了把她脑袋:“想明白就好,太晚了,去睡吧。” “嗯。” . 隔了两日,下朝后,众人出金銮殿。 自从科举舞弊案结束后,皇帝身子抱恙,早朝也只是匆匆听了几份紧要的奏折就走。 大多朝堂的事都推到了顾景尘这里,然而顾景尘是萧韫的心腹,朝堂之事自然便也由萧韫说了算。 因此,萧韫近日比较忙,几乎一下朝就脚步匆匆回澜苑。 但今日例外,他居然慢慢悠悠地喊住顾景尘。 顾景尘正边走边跟几个属官谈事呢,闻声脚步停下来:“殿下有何吩咐?” “无甚大事,许久未跟顾丞相喝茶了,今日可得闲一聚?” 这话听得顾景尘云里雾里的,且不说景王不是这种闲来无事邀喝茶的人,就说这句“许久未跟顾丞相喝茶”从何说起? 若是顾景尘没记错,几日前,两人还在茶楼里下过棋谈过事。 不过,景王殿下要喝茶,他自然不能推辞,得不得闲都得“一聚”。 遂,顾景尘行了一礼:“下官恭敬不如从命。” 既然是喝茶嘛,那多一个人也无妨,旁边的国子监祭酒苏云平得知了,也过来凑热闹。 于是,三人就这么的乘马车去了茶楼。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是景王此人。顾景尘和苏云平心照不宣,也分明瞧见了他面上的“难以启齿”,但两人皆忍住没问。 就等景王自己主动“启齿”。 萧韫喝了两杯茶后,觑了觑老神在在看笑话的两人,淡定自若地起了话头。 “顾丞相新婚如何?” 顾丞相不紧不慢,一本正经道:“多谢殿下关心,下官婚后美满,颇是知足。” “......” 萧韫默了默,手指敲打扶手,不动声色地问:“就不曾与夫人起过争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