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煜大半夜冲到元仪的住处,她整个人就乱了一分,二话不说先主动认了错。 从头到尾,谢之煜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盯着元仪。他这样狠辣的模样绝不是虚张声势,本身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要的就是一个答案。 公/主号:心/动/推*文*馆* 一个眼神,就叫人六神无主。 元仪难免有些紧张,因为琢磨不透谢之煜会有什么举动。她反倒埋怨余檀不信守承诺,明明说好的不会透露半个字。 也是这时,谢之煜一把掐住元仪的脖子,眼角猩红,将她按在墙上:“你不是最精明懂算计?怎么千算万算,没算到这是老子的激将法?” 元仪脸色大变,一双和谢之煜极其相似的眼眸盯着他,反过来夸他:“还是你厉害,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长江后浪推前浪。” “那你是不是该去死?” “我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谢之煜,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做的错事,我也道歉了,你难道还想杀了我吗?” “我可以杀了你吗?” “你不能,你也不会。” 谢之煜猛的一把放开元仪,元仪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到底是自己的亲妈,谢之煜再怎么都不可能对元仪动手。 他的拳头不长眼,却永远不会对准女人,不管这个女人是不是他的妈。 怒气滔天,气的是元仪从中作梗,这件事竟然瞒了他那么多年。 整个人有点虚脱般的无力,倒不是因为别这番打砸消耗体力,而是情绪上的巨大起落。 谢之煜恍然大悟,为什么余檀会怕元仪,又为什么会那么排斥和元仪接触。 那年夏天他那么严声质问和怒气,她又该有多委屈啊。 这分开的数年,又有什么可以弥补这其中的空缺? 谢之煜眼角泛红,心脏绞痛,他随手拿起桌上插着小雏菊的花瓶狠狠往窗户上一砸。 接下去便是惊天动地的声响。 这个家彻底被扫荡一空,损失金额不计其数。 “元仪,你他妈死一万次都不够补偿!” 元仪也无力:“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你至于吗谢之煜?” 谢之煜怒吼:“至于!” 事已至此,元仪也不做什么垂死挣扎:“我现在也是在极力弥补,只要是你说的,我能满足的都会尽力满足。” “你弥补得了吗?” “我……” 电话铃声适时响起。 前一秒还怒气滔天的人,这一通电话让他脸色缓和瞬间缓和。他的态度真可谓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余檀在他心目中什么地位,清清楚楚。 元仪忽然想起来,谢之煜还小的时候脾气也是这样,她经常答应他的时候没能做到,他气得大骂:“妈妈是个骗子,妈妈是骗子。” 可是只要她低声哄一哄,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谢之煜就会垂下眼眸,脸色缓和:“妈妈,我不生你的气了,你以后不准再骗我。” 对于身边亲近的人,谢之煜总会给予最大的包容和宠爱。 孩子总是会无条件地原谅自己的妈妈。 即便妈妈一次又一次地出尔反尔。 元仪忙着社交,应酬,她没办法实现对谢之煜的诺言早些回家,更没有时间陪着他一起讲故事、一起睡觉。 年幼的谢之煜,整个世界都是妈妈。 父母离婚,家庭变故,他跟着元仪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元仪依旧还是言而不信。她经常不在家,虽然回来时会很多玩具和礼物,可是谢之煜觉得妈妈好陌生。 心里唯一的那份寄托也成了泡影,他似乎成了无依无靠的孤雏,没有翅膀,也没有办法翱翔。 在谢之煜最黯淡的时光,余檀像是一抹五彩靓丽的花朵陡然进入他的生活。 她总是很吵: “小之之,你不开心吗?” “小之之,我给你变一朵小红花!” “小之之,我的妈妈也可以是你的妈妈。” 从五岁到十五岁,余檀变成谢之煜关系最紧密的家人。 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谢之煜无从得知。他只知道自己不敢靠近她,不敢闻到她的气息,不敢听到她的声音。所有关于她的一丝一毫都会成为某种纵容野火的燃点,他不知道自己会对她做出什么,从而导致彼此万劫不复。 谢之煜能做的,是尽量压抑自己的情感。他从未想过放手,只不过还需要时间。 因为元仪,余檀被硬生生抽离谢之煜的世界。 那抹光忽然消失无踪。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