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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举文里的嫡长孙 第219节


    这件事是太子有意为之?亲手为之?恐怕不见得。若是如此,皇帝直接废了他这个太子便是了,不必在此踌躇不定。

    第232章

    最难的便是,知晓长子犯了大错,亦知晓他是遭了算计,想要包庇维护一二,又要给臣子们一个交代。

    尤其是涉险其中的裴少淮、燕承诏。

    从皇帝的话中,裴少淮大致知晓了经过——

    在闽地时,他猜测三大姓氏背后有隐匿世族,暗中搅动海上风云,燕承诏将猜测写进密报中,传回京都。

    萧瑾知晓,太子党长久以来靠泉州港市舶司私贪了大量白银,白花花的银子流入东宫,用以维持政事开支和维系属下们的“忠诚”。东宫想方设法从别处捞点钱,这不是什么敞亮事,也不是新鲜事。

    从密报得知裴少淮他们在查三大姓的背后主谋,萧瑾担心查到太子头上,便将密报内容透露给了太子。

    消息便这样泄露了出去。

    只可惜,裴少淮实际要查的不是东宫,东宫却把自己当作了“主谋”,太子党以为他们在主掌闽地。

    “此事朕也有过错。”皇帝悔道,“萧瑾暗地里给政儿透露消息,把朕的一些想法告诉他,朕一直都知晓的,是朕默许的。”

    太子时常拿不准皇帝的心思,萧瑾偏私,暗地里提点着,以缓和这俩父子的关系。皇帝领了这份好意,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甚至故意通过萧瑾给太子传话。

    皇帝允许萧瑾偏私太子,何尝不是因为他自己偏私太子呢?

    皇帝身子向后靠,仰望着房梁,显得疲惫不堪,他喃喃道:“朕还是太子时,孝贞皇后陪朕受了许多冷眼、吃了许多苦头,却没能享一天的尊贵荣耀,终究是她福薄呀……”

    裴少淮在底下静静听着。

    莫说是皇上,就是一个普通长辈,也不会轻易向后辈吐露心扉。

    唯有信任,视若知己,才会倾诉。

    “朕没想到,身边人会如此不知轻重,亲儿子会如此不分好歹。”皇帝长叹一声,仿佛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偏私,毕竟淮王也是他的儿子。

    皇帝直起身,苦笑道:“也唯有伯渊你还能与朕下几盘棋。”

    感慨自己是孤家寡人一个。

    “伯渊,你为何从不给朕让棋?”皇帝忽问道。

    “因为微臣棋技太差。”

    皇帝摇摇头,望着裴少淮认真道:“因为你无求于朕,不贪图朕的眷顾赏赐。”

    明明赏赐就近在手边,裴少淮却从不多看一眼,连官职都是皇帝为他选好的。

    “臣尽本分、做本职而已。”

    皇帝抖抖衣袖上的浮尘,端正坐好,遣走了倦态,恢复平日里的精神,问道:“饶州府羁押入京的人犯,伯渊你如何看?”

    皇帝做出了选择,裴少淮也做出了选择——如果非要从太子和淮王之间选,他宁愿选择太子。

    犯人的供词,能让刑部、宗人府相信,让皇帝相信,说明“确有其事”——他招供了他所知道的事实,但不是全部的事实,一个精雕细琢的完美证人。

    仔细一想,淮王何尝不是一颗完美的棋子呢?

    裴少淮与燕承诏在闽地时,倾尽心思查探,被对家“连环套”所惑,断了线索。而淮王远在饶州府,却能适逢其时地“抓到”这么一个人证,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与对家之间的关系。

    淮王在拿百姓当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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