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加重语气补了一句:“莫让外头的动静传进来,扰得里头不宁。” 燕指挥安排的守卫,自然是能够保得了她们的安危,杨时月怕的是,赵县主生产的紧要关头,若是敌人趁机生乱,打断了产妇咬着的那口气,到时候就麻烦了。 妇人生产,怕的不是外头的刀子而已。 杨时月又道:“还有,想法子告诉你们的头,让他赶紧回来。”她相信锦衣卫有自己的方式传递消息。 燕承诏若能赶回来,赵县主的心总是会稳一些。 副将想了想,觉得杨时月说得有理,遂应道:“卑职领命。” 一切安排妥当,杨时月这才又回到产房里,看看赵县主情况如何了。她一进房,看到桌上的吃食未动几口,而赵县主又躺床上歇着了,杨时月问道:“你怎又躺下了?这个时候你该起来走动走动。” 一个穿戴整齐,衣裳、手脚都十分干净的婆子上前,替县主应道:“回夫人的话,婆子我看时辰还早,便让县主先躺一会儿,好省些力气。” 这是燕府仔细挑选请来的产婆,早几个月就住进来了。 杨时月平日里也曾见过,觉得她有个产婆的样,谁知真到用上的时候,才知道是个不入流的。 杨时月暗想,燕承诏夫妇难就难在这里,他们不缺权亦不缺钱,但两个过往孑然一身的人走到一起,家中无老人帮持,根基还浅,真到一些特殊用人的时候,便只能从外头现找。 外头的哪比得了身边一直养着的,知根知底。 若真出了差池,就是拿这个婆子偿命,也于事无补。 杨时月不耽误时间,直接同赵县主道:“县主,我府上有两个嬷嬷,从前在杨府里就是给人接生的,我让陈嬷嬷把她们唤来。” 赵县主是个理智的,知晓杨时月是冒着风险提这样的建议,若非必要,绝不会轻易开口,她立马点点头,没有问缘由。 至于眼前这个装得头头是道、实则不入流的婆子,杨时月吩咐燕府的嬷嬷道:“先带下去好生看管好,事后再论。” “是。” 杨时月扶赵县主下床走动了一会儿,约莫是一刻钟后,裴府两个接生嬷嬷掇拾了一番,干干净净,整整洁洁,这才进了产房。 一个嬷嬷仔细摸了摸肚子,恭敬说道:“娃娃稍稍有些睡偏了,并不打紧,老奴扶县主走动走动他便正过来了。” 另一个则温煦说道:“县主生过一回了,这回也会顺顺利利的。”又笑说道,“娃娃赶早了要出来,这样的急性子,说不定是个调皮的世子。” 这番话大胆是大胆,但也让赵县主紧张的心情和缓了许多,又隐隐带着些期待。 又过了一个时辰,这回是真要发动了,杨时月从产房里出来,免得给接生嬷嬷们添乱。 夜色深邃,外头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这院里彻夜亮着。果然不是杨时月多想,也幸亏杨时月多想,高墙外传来些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窸窸窣窣传进来些刀剑厮杀声,可以听得出,锦衣卫们已经在尽力压低声响了。 杨时月让来回端水的丫鬟们放重脚步声,掩住了外头的这些打打杀杀。 她心里祈祷着,希望一切安然,快些到天亮。 终于,半个时辰后,娃娃响亮的哭声传了出来,杨时月又松了口气——总算是又过了一关。 接下来就等锦衣卫把外头的敌袭给镇压下来了。 而书房暗道里,三个小团子乖乖依靠在一块,小声说着悄悄话,等着娘亲、婶婶来接他们出来。 暗室里很暗,仅靠着高顶上的一盏灯照明,意儿忽而想起一件事,说道:“我知道怎么让这里亮堂一些。” 说着拨开了另一个机关,暗室里露出一个架子,上头齐齐整整摆着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