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券丹书上,黑底朱字格外显眼,“南平伯”三字居于最上。 乔允升言道:“我听你的,南平伯爵府也听你的……家里没其他人,我听你的便等同于都听你的。”他第一次主动望向裴若竹的双眼,露出询问之意,接着道,“南平伯爵府不会拘着你,府邸外有世俗世道,府邸里只有我而已。” 他带来的这些,是为了证实他的话。 乔允升的话着实落进了裴若竹的心间,手帕下,她轻捻指头,摸到了那道细微的茧——因为长久捏着针线而划出来的细茧。 双指之间,她曾周而复始地捡过红豆绿豆,在宫中,也曾灯下一针针绣着贵人们的半句吩咐。 绣工有所长,而非有所好。 所以她才给出了第二个条件——服于她。 眼前男子温和而不懦弱,羞怯而不胆怯,等待着她的回答,道:“不知竹姑娘可愿意接受我的请求?” 裴若竹将契子放回到檀木盒中,轻轻盖上了两个檀木盒,推至乔允升身前。 乔允升眼中的光彩蓦的黯淡下来,目光随了随竹姐儿的动作,又很快收了回去,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却闻裴若竹道:“这些算不得聘礼……乔公子需要另备一份聘礼,说服我的父母。” “当……当真?” “乔公子说的当真,我说的自然也当真。” …… 年关里,圣上宴请朝中功臣和京畿勋贵,乔允升身为南平伯,自然也在宴请之列。 圣上与群臣共饮之后,随后的环节,是臣子向圣上道贺、敬酒。 往年的宴席上,乔允升一直充当透明人,规规矩矩从头坐到尾,从不引人注意,更罔论会上前道贺敬酒了。 而今年,宴席过半之后,国公侯爷们都已敬过酒了,乔允升斟酒后恭敬上前,从容不迫说出早已备好的贺语,向圣上敬酒。 圣上瞧着底下这个穿着伯爵衣制的年轻人,十分陌生,又带了几分好奇。 一旁伺候的萧内官为圣上斟酒,低声言道:“圣上,他是从前南平伯夫妇的遗孤,承袭了其父的爵位。” 当年乔父出任胶东,途中罹难,是件不小的事,萧内官一提醒,圣上便想了起来,言道:“南平伯,朕与你同饮。” 酒过,圣上说起当年之事,颇感惋惜。 乔允升行礼道:“微臣替父谢圣上挂念。” 圣上看乔允升正是青年,说道:“你的父亲若是能见到你这般模样,便也就放心了。”又关心问道,“爱卿可曾婚配?” “禀圣上,臣尚未婚配。” 宴上群臣都能看出,圣上有意赐婚,纷纷讨论哪家姑娘已长成。 又闻乔允升言道:“不过微臣已有心仪的姑娘。” 宴上众人一乐,看来今日能见证一桩美事,南平伯这意思不就是让圣上赐婚吗? 结果乔允升还在继续说,道:“微臣正在准备三书六礼,待其父母首肯……若是有了好消息,必定第一时间回禀圣上。” 乔允升说完这话,松了一口气——若是圣上已经开口赐婚,他再说这样的话就不合适了。 这一回,连圣上也跟着乐了,大笑道:“善!朕等你回禀好消息,再赐你姻缘。” 群臣跟着笑,这个南平伯有点意思。 “臣谢主隆恩。” 圣上赐婚而成婚,两家议定后圣上再赐婚,虽然都是赐婚,此两种意味大有不同,前者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