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民壮们道,“莫让贼寇逃远了,我们走!” 此番,裴秉元不仅仅下了镇海卫的面子,还涨自己人的士气。 “冷大人,咱们如何是好?”副千户低声问道。 “跟上去。”冷千户下令。 横竖这个时辰,贼寇们应该已经上船出海了,陪这位知州老爷白跑一趟又如何?免得日后镇海卫被人诟病。 万一落了卫指挥使的脸面就不好了。 冷千户这般想。 …… 小山包上,杂草丛里,贼寇头目看到底下追兵们举着火把,拉网式铺开四处搜寻,又见身着甲胄的士卒也在其列,数目不少,带队的那人正是冷千户,身姿魁梧。 他认得。 贼寇头目气得牙痒痒,咬牙切齿。 “头,那姓冷的出卖了咱们?” “他不过是个围在主子跟前讨骨头渣子吃的。”贼寇头目目光凶狠,又道,“我原以为,王指挥明年才急需军功升迁,今年还可继续合作,没想到他这么急不可耐,早早就动了歪心思。” 头目啐了一口,道:“光脚不怕穿鞋的,这梁子结下了。” 他对身边几个兄弟说道:“走,叫上几个领头,咱们往北走。”只有顺利逃出去,才能再谋后路。荒年里,只要有了几个头头,很快就能拉起一支新队伍。 “是。” …… 夜色遮人,夜里追捕不算顺利,一夜下来,只追捕到几十个落单藏匿的贼寇,从他们口中知晓,贼寇头目带着大部队往南逃窜了。 等到天色大亮,全城百姓都投入到搜捕贼寇的队伍中,但凡有些风吹草动,便立马报给衙役、民壮。 几日之后,往南逃的队伍被追上,逼到了海崖上。数日的逃命,他们身子疲乏,已无顽抗之力。 计数后,裴秉元此番领队共击杀、逮捕了一千两百余名贼寇,此数在军功中并不算卓绝,然则,在州衙、县衙等地方官长中,这份功劳十分显眼、难得。 光靠衙役、民壮能取得此数,有几人能为? …… 州衙后院,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 这段时日,餐桌上总能见到各种各样的瓜豆蔬果,农家鸡鸭禽畜,变着花样来。 有许多菜品是裴秉元、林氏在北边不曾吃过的,尝起来新鲜又美味。 或是州衙衙役送来的,或是百姓送到州衙里的,挑的都是最好的。 裴秉元叮嘱林氏道:“可不能白拿他们的,今年虽是丰收,也仅是够他们一大家子填饱肚子而尔,并不富余。” “我省得。”林氏替裴秉元盛了碗米饭,颗粒饱满圆润,递过去,说道,“能推的我都给推了,若是不能推的,我也叫申二家的送铜板子去了。” 林氏又低声问道:“今年的功绩何时上报朝廷?”紧接着又道,“官人的同僚里,可有丁忧耽误了婚事的才俊?” 裴秉元知晓林氏的心思,应道:“功绩是由苏州府知府大人上奏朝廷,恐怕要等岁末……至于竹儿的婚事,她是个有主见的,不若等她出宫,听了她的意思再说罢。” 林氏点头。 …… 身边事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裴少淮心无旁骛,能够静心学习,认真研究文章。 在东林书院里,他和田永玏的关系愈来愈好,两人交流学问有来有往,裴少淮同田永玏讲北直隶的文章特点,田永玏则告诉裴少淮江南学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