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得到了验证。 那是黄将军府旧居,如今是破败了,青瓦白砖爬满青苔,倒悬匾额结满蛛网。 他一步一步向此地踏近,就显得这里的重力更重了一分。 到那破匾下,抬头望去,目不转睛。 伫立,不知多久。 - 覃隐 油尽灯枯,添上一截又复燃,屋子里空气甜丝丝的,他燃的是蜜蜡。我跪在他的案前,影子在烛光里忽隐忽现,忽明忽暗,双手按在腿上,正是负荆请罪。 我的心悬着,没有得到答复前,他不高兴或反悔是一转头的事。 等了许久,他平淡地开口:“那且等到冬天罢,留他们条命多活些时日。” 这颗心此方才落了下来。 尹辗笔在纸上一转,蓦地停下来,对我道:“那按说好的,事情完成前我不动她,若完不成,我把她带走,得保证她是完整的,你看管好了。” “大人之命,谨记在心。”我垂眼道,“没人动她一根毫毛。” “不止,隐生,”他搁下笔似语重心长道,“你既答应了曲父要护她安好,就要完完整整地给他父亲交代,清白对女子来说,跟性命一样重要。” 我脸色微变,所幸在烛光下看不真切。 “姑娘家,失了贞洁,未过门,你没护得周全,是否有责任?下到九泉之下,她受父亲责怪,你又如何脱得开罪。她若受欺负,受自己不欢喜,非她夫君的人辱没,其父在天之灵会怎样?恐怕不能安息,死不瞑目。” “而且,”他越发言深,“戒惕弗弃,不止暴力夺取这一种手段,哄骗诱奸,都罪该万死。只要她不悦,不管什么时候想起来委屈,都必是受欺负了,只是醒悟得早晚而已。” 曲大人……会怪我吗,心脏收紧,坠入无尽深渊。 “她现在什么都不懂,我看她在崇府住着,跟陌生男人共处一室也不知防备。”他说着无奈摇头,“多大的人了,还不了解男女之事。” 不知为何,不合时宜跃入脑中的画面,是跟她面对面抱着坐在床上,她扭动腰肢嘤咛出声的场景,她应当是舒服的,可后来为何又…… “隐生。”他打断我的出神,笔杆在桌上敲了两下,“可听明白,你要做的?” 我问了一句什么,他一字一顿地说:“欲行不轨之人,取他身体一部分,让他再无此能力,得逞之人,将其即刻斩杀。你杀不掉的,我来杀。” 我猛地抬眼看他,又迅速伏地磕头,“是。” 手被我悄然拢入袖中,它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第一个该杀的就是我。 - 张灵诲的手段不止如此,朝堂对峙之后,他将我拖到他府上院子里跪着,跪了整整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后,他才从房里出来,走到我面前,弯腰对我道:“所以你就看着赵勐获一点一点对我女儿下毒,开些不痛不痒的药吊着性命?” 我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走回了房里,砰地关上门。我依然跪着,但这次觉得再跪三个时辰也不为过。 后来天阴转黑,云层变厚,要下雨了,我心想难道这是天公定律,有人跪着就要有下场雨,奴仆或是管家看不下去,走到近旁来撑一把伞,“老爷早发话了,你可以走了。” 但是我不走,我不想走,非要等到这雨下到我头上,浇遍全身,淋湿罪人。 不知过了多久,张灵诲吩咐赶人,叫我滚。从地上站起来时,腿已经麻木,脚底没有知觉,膝盖的痛钻心蚀骨,我迈着这惨烈状况的伤腿强忍着尽量若无其事地往外走。到了马车上才敢拉开裤子看看,找出伤药敷上。 清亮为我拿来热水浸湿的巾帕,盖在膝盖上,说明天估计得肿老高,淤青过两天才能消,我说他没打断骨头留我双腿都是好的。靠在床头看书,清亮在我腿上做着艾灸刮痧,按摩消肿。他说:“今儿街坊又救下一个姑娘,要从高楼上跳下去,问她什么也不肯说。估计是失了清白,男人不负责任,不肯娶她,这才心灰意冷想要自我了断吧。” 我放下书,脑子里乱糟糟的,最后说了两个字,“真傻。” 他说:“公子你不是女人,不懂清白对女儿多重要,失了身子又没人要,不一死了之……” 我说别说了。“哦。”他乖乖住了嘴。 意识到语气严厉,过于斥责,我道:“不见得是女子的错,有可能是男人逼迫她的,不应擅自揣测。坏人起歹心跟姑娘本身没关系,难道要女子都出家为尼?”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