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切小脸,三下五除二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既可以避免在兰栎那边走露风声,也可以及早让人断掉念想。 于是在我三分羞赧,四分不安,五分眼神躲闪,再加咳嗽的拙劣演技下,给了她一个惊世骇俗的答案:“你知道宁二郎为何频频登门拜访,又为何他来我每每都叫你回避吗?” 不出所料,在我惊为天人的发言里,她慢慢瞪大了眼睛。 “……是宁诸。” 呕,才怪。 - 颐殊 韩府闹鬼的传闻愈演愈烈,尘嚣日上,但我很清楚,那声音分明是人的声音。人受折磨的声音,生不如死的声音,撕心裂肺,浃髓沦肌般的痛苦。听的人寒凉入脊,两股战战。 我发誓,绝不可能听错。在这隐藏极深秘密的宅邸里,韩浣竟然要宴客。 他命我去扫马厩,我正求之不得,马粪再难闻,也比同那群疯婆子处在一个场合的好。她们经过我时会故意捏住鼻子,大声询问同伴味道的来源,接着大声哄笑。 我不管他们,只每天把前一天的马粪清理出来,再打理干草垛,铺平整。听到韩府要宴客的消息时,先是冷哼了一声,不由地想笑:倒要听听,那女子的尖叫声跟宴席的欢声笑语、丝竹管乐比起来,谁要更聒噪一些。 那日我忙完采买回下房,发现我的东西被丢出来,破败不堪地堆在马厩墙脚。怒气直冲天灵盖,当即闯进去讨个说法。她们还在嘻嘻哈哈地玩闹,见是我,不轻不重道:“我们一致认为,你住到马厩去比较合适,不然你带着一身污秽回来,我们不就白沐浴了么?” 好,太好,有理有据,但是我不接受。我忍了又忍,有点后悔,后悔刚才没踹门进来。不然这样少不得跟她们废话两句。我忍着极大的怒气,问:“是谁,允许,你们这样做了?” “还要得到什么人允许?”几个人故作惊讶地交换眼神,轻捂着嘴,“天哪,她不会以为韩大人站在她这边,会帮她吧?……哎呀,咱们不知道人家是曲家大小姐!” 大抵是翻东西时看到了我的户籍文书。一阵哄然大笑,声音此起彼落,不无嘲讽:“原来是大小姐曲颐殊啊,怎么不说呢?” “大小姐怎么沦落到这般地步,跟我们干一样的活儿呢?” “是我们不配跟大小姐说话,怠慢了小姐怎么办?” “堂堂曲家大小姐,连父母都不想认她……” 在我控制不住快要爆发之际,阿筝冲出来从背后抱住我,声音里带着哭腔:“她们就是想让你惹事,又挨一顿毒打,你别上当!” 这些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使我快速冷静下来,阿筝说得对,犯不着跟她们一般见识,至少,不能着了她们的道。我要这次又动了手,本来占理都不好说,就是真的要睡马厩、猪圈去了,反倒叫这些贱人达成目的。 我松开拳头,阿筝牵起我的手:“走,我们去把东西拿回来。” 这好像是一个跳不出去的循环,找茬惹事,逼我动手,害我被罚,再到下一次,周而复始,循环往复,无休无止,真是一件无比消耗人心神的事儿。可我能离开这里吗,显然不能。抱着我的那些物品,抬头看天,一时竟不知出口在哪里。 生活这个巨大迷宫的出口在哪里。 阿筝捡了一些衣布床褥,轻便的拿在手里,翻着检查看了看:“嗯,是有些污迹,洗洗就好了。”她对这些表现出的习以为常,熟门熟路,让我更加烦躁。 镇定。我强迫自己定下心神。蝇营狗苟,稷蜂社鼠。又何尝不知道,当一个人身份地位不高的时候,环绕身边的只能是这些小人。但若如往常那般冲动,无辜的人也会被牵连进去。 摸到阿筝的脸庞,她还在找是否有其他要洗的污迹,被我的举动弄得怔住。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到最后也只是摩挲着她的脸颊说:“我会保护你的。” - 因为今晚的宴会对韩府来说十分重要,管家特地一大早把我们聚集在一起,不让人乱跑。他三令五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