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为紧要。 不过,建继帝在襄阳继位之后,京畿宿卫禁军归属御营使司直领,而此时建邺城里的宫禁侍卫之事,目前又有皇城司与御营使司共掌——实际上枢密院检阅司与侍卫司目前就剩两张空壳子。 当然,刘衍既然应诏归京任枢密副使,就做好夹起尾巴做人的心理准备,但问题是,淮西战局发展到哪一步了,作为曾经淮西副帅、此时依旧有成百上千部属留在庐州的他,却不能参与军机,这怎么能叫他心里再无半点怨气? 今天一早不仅汪伯潜主动派人过来请他过去,以参知政事接替周鹤出任御营使的杨茂彦以及中书舍人魏楚钧都在枢密院,令刘衍意料到可能出了什么大变故。 虽说他对汪杨之流满腹怨恨,但也知道事关淮西,不是他耍性子的时候,快步走进衙堂,看汪伯潜、杨茂彦、魏楚钧三人神色严峻的坐在堂上,拱拱手,禁不住紧张的问道:“是否淮西有变,杨相公与魏郎君专程跑西府来?” “这是靖胜侯进呈陛下的奏章,刘相公你看一下……”汪伯潜将一封奏章递给刘衍,说道。 刘衍迟疑的接过徐怀送入京来的奏章。 以徐怀的地位,从京襄传来京中的奏章,若是小事,陛下交办有司处置就是,若是大事,则应该召诸相进宫商议;倘若更为重大则应该召集廷议,而不是杨茂彦、魏楚钧拿着奏章悄悄跑到枢密院来问他一个人的意见。 不过,刘衍也不想去追究这里面的细枝末节,接过奏章就看起来。 开篇自是一通赞贺之辞,刘衍草草看过,很快看到奏章的重点是落在最后: “……贼虏除徐宿颍三地之外,近年来还在齐东莱州编练水师,所造海船能搏大浪,陛下不可不察。此时有数支虏众从寿春南袭,以窥江水,甚是胆大妄为,但亦有几分值得猜疑,陛下当叮嘱枢密院及水军警惕贼虏水师有可能从江口突入,水陆并袭舒池、建邺。臣徐怀拜上……” “徐侯担忧平燕虏王会集结水师从江口杀入,突袭沿江城寨,这确实是令人担忧的一点,”刘衍见汪伯潜找自己,只是叫他看徐怀上表提醒沿江防御容易被忽视的盲点,不是有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也是松了一口气,说道,“除了水军在扬、泰等地江水之上多布些烽火哨船——这其实应该早就要做的,枢密院最好传信淮东多注意海上的动静……” 说到这里,刘衍无意瞥了一眼奏章所署的时日,惊出一身冷汗,眼睛扫向汪伯潜、杨茂彦、魏楚钧三人,忍不住有些颤声的问道: “徐侯此函乃八天前所书,是近日才送抵京中,还是说奏章早就送入京中,此时已经在江口有所发现?” 刘衍半生经历那么多风浪,在看清楚徐怀奏章所书日期之后,当然猜到最大的可能是什么。 他调到京中都坐了四五个月的冷板凳,怎么可能还拎不清楚,但凡陛下仅仅接到徐怀奏书提醒,有可能紧巴巴叫杨茂彦、魏楚钧与汪伯潜跑来问他的意见? 再说徐怀就在荆州,携奏书的信使坐快船赶来建邺,仅需三天三夜即可。 不管朝中多么不待见徐怀,但徐怀身为封疆大吏,他的奏书也不是谁都有胆扣留或延误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奏章早就可能五六天之前就已经送到陛下御案之上,甚至汪伯潜、杨茂彦、魏楚钧他们都早已知晓这封奏章,但都没有当回事。 直到徐怀在奏章里所提醒的事变成血淋淋、残酷的事实,这才叫他们方寸大乱之际才想到自己的存在。 “我们且不管徐侯这封奏章何时送抵,现在的问题是淮东制置使司清晨刚有信报从静海县驰传建邺,昨日午后静海县有军民在江畔看到有海船百余载满兵卒驶入江口……”杨茂彦神色有些慌乱地说道。 “……”刘衍这一刻直觉背脊骨有一股股寒意透出来。 静海县隶属于淮东路泰州,在静海县的东面还有海门县,海门县东南角那里才是长江真正的入海口。 信报从静海县传来,说明虏兵水师大白天从海门县东南进入长江,至少过去大半天才被人察觉到。 静海县在江北,建邺在江南,两者之间江水相接约四百余里,而下游流段的江水辽阔,入冬后水流静缓,船队鼓帆逆流而上,也不会太费劲。 “昨天夜里是什么风?”刘衍豁然站起来,冷不丁问道。 杨茂彦、汪伯彦皆是一愣,魏楚钧却知道刘衍问这话的意思,说道:“未曾在意。” 刘衍一手拽住奏章,走出衙堂抬头看到院子东南角那株孤零零的老槐树,就见枝桠上还剩几片黄叶,被寒风吹得摇摇欲坠,下一刻就有两片黄叶往刘衍脸上飘落过来。 见鬼! 寒冬腊月竟然是东南风! “杨相,水师可有说敌船何时会抵达建邺?”魏楚钧问杨茂彦。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