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过问,嘉善就更不可能主动提了。 只有一次,展岳曾让嘉善感到了刻骨铭心。 那时候,父皇刚薨逝不久。嘉善与众人跪送完帝王的灵柩出宫以后,她才在素玉几人的搀扶下,缓缓地往公主府的方向走。 不料,几人在东直门,碰上了时任左都督的展岳。 展岳并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正三品武将服的官员。官员的神色谦卑又尊敬,似乎在向展岳通禀什么。 嘉善认得,此人是新上任的金吾卫都指挥使。 想到展岳在金吾卫经营多年,如今又手握重兵,是新帝都不得不去依赖倚重的人物。 嘉善只好强打起了精神,道一句:“展都督安。” 展岳对嘉善微微点了头,他语气清淡地道:“殿下要保重身体。” 嘉善微怔。 赵佑成即位以后,许多人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还愿意来主动关心她身体是否康健的人更是极少。 嘉善轻轻颔首,算是领了他的好意。 却听展岳继续道:“先帝在弥留之际,我有幸随侍先帝左。,曾听到先帝提起过殿下。” 他的声音如春风般温柔和煦,嘉善不由神情一顿。 她抬起头,忍不住与展岳对视了一眼。 展岳身高八尺有余,比身边的武官还足足高了半个头。 这样一个人,却长得唇红齿白,色若春晓,眉目可入画。若不是手上拿着一把肃杀的佩剑,他这长相,可算是真正的美玉无瑕。 那一年,嘉善已于展少瑛成婚八年,时二十四了,展少瑛大她两岁,姿态更是不再年轻。 反倒是这位展都督,名为展少瑛的长辈,也到了三十有三的年纪,却依旧形貌昳丽,姿容似雪,似乎身上藏着让人一眼看不尽的岁月。 难怪她一直听说,许多大人送给展都督美妾,却都被他原封退回。想必他平时,看自己就够了吧? 嘉善从他的相貌里回过神,她苦笑着问:“是吗,不知父皇都提过我什么?” 展岳微微抿唇,他的目光,在嘉善的身上停留了一时片刻。 须臾后,他方开口道:“先帝说,‘嘉善至今无子。朕归去以后,不知有谁,还能继续护着朕的孩子了……’。” 嘉善强忍住喉咙里的酸涩,她垂下眼睫,一时间,心中温热而酸楚的情绪,复杂难言。 展岳却只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他的目光,像是雪山上万年不化的雪,清冷得失了温度。 嘉善拂去裙摆上的灰尘,哽咽道:“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 这番话无论真假,皆是出自展岳的一番好意。 “多谢大人。”嘉善恻然转首,她哑声说,“我会保重自身的。” 展岳终于“嗯”了声,随后,嘉善似乎听他轻叹了口气。 嘉善的意志,几乎要在这声叹气里溃不成军。 她勉强与展岳告别完,终于头也不回地从东直门出了去。 至于展都督,在她走后,是为她可惜、可叹还是可悲。这一切,嘉善都不得而知了。 自那之后,两人再无交集。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