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交待的要收民心,团结朝鲜百姓和有识之士,只针对那些恋位权奸和贪臣恶户吗?” 张经笑了起来:“让他们自己先把那些人撕碎最好,何必污了你我之手?若所料不差,侯爷将来也是要留在这的。仁义之师不愿强攻坚城使城中无辜死于非命,这已经是足够爱民了。若能如此拿下汉城,其余城池再无坚守可能。” 尹元衡万万没想到明军围攻汉城的策略竟然是这样。 每天打出去的炮弹必然不落到城内,只在城墙上,甚至是在有守军的垛墙下沿。 可这么多炮弹打出来,劳而无功,难道不是浪费军饷、银钱、铜铁吗? 而喊话内容原本只是一些大话,喊了两个多月之后突然换了内容。 士林派……士林派…… 朝鲜该有爱国爱民的读书人当政,这就是告诉城中饱受打压的士林派老中青:将来的朝鲜,他们仍然是会受重用的。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大明再强盛,还当真要全部用汉人来治理朝鲜吗? 眼下这就是离间,谁都清楚。 可士林派敢赌尹元衡不会因为怀疑他们而先出手吗?尹元衡敢赌士林派不会串联谋乱开城投降吗? “大局还在掌握之中。”文定王后训诫着他的弟弟,“今天突然杀人已经大大不该!拜你为相,大战当前允你佩剑上殿,难道就是让你干这个的?” 文定王后是一贯有野心的,她并非一个普通角色。昔年初被立为继妃,她在大婚的次日便选择于宣政殿接受外命妇朝贺。这是坏规矩的,宣政殿是王上接见群臣的地方。 可那时候的她,一句“年轻不知”就轻飘飘地把这件事哄了过去。而朝臣其实知道了王后有干政的可能,再加上李怿的手段不行、性格不行,最终经了二十多年酿成如今局面。 现在文定王后知道一定不能再因为怀疑而逼得城中大乱。 “正该一一前去拜访,安抚人心!” 和弟弟商量了应对策略,文定王后感到很焦虑、很疲惫。 最近这一年来,每每有这样的状态,她就要礼一礼佛,这是静心的必要。 但她身边服侍的人却很清楚,佛堂的门关上之后,那位大王大妃最喜欢的俊俏僧人普雨,一定是用另一种方式缓解她心头的恐惧和不安。 她们不敢想,也不敢听,只在心里纷纷想着:这真的是要亡国灭族了。 佛祖看着呢! 尹元衡虽然也知道是该以安抚为上,可三个方向时不时会响起的喊声、鼓声、炮声,这些毫无间隔规律的声音实在让他神经紧绷。 到了一些士林派要员的府上,他嘴上说着安抚、信任、勉励的话,却总免不了带着一种审视怀疑的心情。 若是中途突然又响起了那种喊声,更是让双方的神经都突然绷紧。 “大司宪,怎不见家小?” 听到尹元衡的问题,梁渊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实在失礼!尹相稍候,我这就命人喊他们来拜见……” “……不必了。”尹元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大司宪一家足不出户,我是知道的。如今遭逢国难,先多加小心共度时艰,将来就好了。” “尹相说的是……” “那就不多打扰了,本相再去大司谏府上拜会一趟……” 梁渊冒着冷汗,送走了尹元衡和他随身带的护卫。 刀锋和箭矢离开了他的家宅,可危险并未远走。 他坐立难安,心头大骂尹氏姐弟毕竟愚蠢。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