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整个鄂尔多斯部被俘的族人注定要被打散。 唐顺之心头叹了口气,若是大明的兵力足够,未尝不能稳稳围杀他们。赶到黄河里或者怎样,也许都比现在好处置。 然而生擒了衮必里克,毕竟是了不得的功劳。河套如此大,防线还没布置,能有多一些俘虏人力,也许也不是坏事。 至于他们将来还会不会生乱、反叛、内外夹攻,那无非看大明将来的手腕了。 这时,黄河边又起了乱。刚渡过河的一些虏兵不曾见过这一仗是怎么输的,如今面对宿敌的包围却不敢轻易放下兵器,正试图突围。 谁知道成为大明的俘虏会怎么样? 有些人是这么想的,甚至眼中有了厉色之后,又转身跳进河里往南而去。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一时之间,刚刚登岸的套虏又纷纷转身往黄河跳去。 唐顺之冷眼看着这一切:“不降的,杀了。” 命令既下,岸边的明军可不会手软。炮声、铳声、弓箭声再起,衮必里克眼睁睁看着那景象,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旁边被围着的衮必里克护卫军虽然已经被解除了兵器,现在也看得目眦欲裂,不少人站了起来喊叫着,似乎要暴起反抗一般。 唐顺之陡然双眉一拧:“这么多年来,你们又掳虐杀害了多少汉民?” 他将官服的下摆撩起系紧,猛地拿了身旁亲卫带着的长枪,径直奔了过去。 虽然对面手无寸铁胜之不武,但唐顺之竟不管身后亲卫追不及,一人杀进了俘虏堆之中。 严春生和朱麒目瞪口呆,不知道唐顺之为什么亲自动手。要弹压的话,旁边又不是没有明军。他亲自动手杀俘,又算什么事? “都别过来!”唐顺之冷声喝止,“若觉得不甘心,你们能擒住本督,本督放你们跨过阴山又如何?” 严春生张了张嘴,他想不明白。 眼见唐顺之如此嚣张,衮必里克听完了他说的话更觉得不可思议。 “本督说话算话!”唐顺之站在了那里,一手解下刚刚为了受降才换上的官袍,一手拄着枪,“衮必里克,本督让你挑一百人。” 张经看了看严春生,随后看着唐顺之若有所思。 岸边还在继续杀河里的套虏,这里唐顺之却和衮必里克打起了赌。 衮必里克没开口。 唐顺之脱完了官袍,里面是劲甲,脚边是他刚刚刺杀的几个鞑子,其余人已经将他围了起来。唐顺之枪尖指着衮必里克:“本督必定留在河套,以后你的部族都受本督管制。若有百人精锐,手执弯刀也奈何不了本督,你和你的族人就从此死了那份降而复叛的心。若真擒住了本督,那不就是再挟持本督、可以安然离去之局吗?” 衮必里克心想你很能打吗?这样幼稚的话又何必说?若真有机会,降而复叛还是可以想的。 现在,他只感觉唐顺之极为仇视蒙古人,想诱他答应,然后干脆全杀了这些青壮罢了。 然而严春生听了这些话之后,心头一动,有些明白了。他笑了起来,用蒙古语说道:“比一比吧。要是唐督台输了,本将军也可以保证,放你们走。” 衮必里克呆呆地看了看他。 严春生咧嘴一笑。 最终,这一场比斗还是开始了。 被衮必里克点选出来的百人,还都被还回了弯刀。而明军,则围出了一个大圆圈,让他们在里面搏杀。 鄂尔多斯这近四万族人的命运,似乎都要系在这一场比斗上了。 唐顺之平静站立,一百草原勇士虎视眈眈。 战斗开始后,严春生开始了解说。 “我们汉人有句话,一寸长,一寸强。蒙古人下了马,虽然仍旧悍勇,却不足为惧了。” “自然,一百人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