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兵军令,我们最多再守井坪八日,还有更多大军来援。快去马邑,让李鉴率兵先到朔州,再押着粮草来井坪!” 军令说的是守井坪,可没说要出城增援俞大猷,与鞑子在野外拼杀。 刘铠感动地说道:“俞将军为迟缓虏骑进犯速度,在黄崖山力拒虏骑。此战若胜,本将必奏明朝廷,叙其不世之功!” “……” 听到他这话的都是亲信心腹,虽然人人心情复杂,但都希望俞大猷能再守久一点,战至最后一人。 …… 在攻破迎恩堡之后,衮必里克有两条路可以去井坪。 一条是从迎恩堡往东南,那条路更好走,也可以绕开阻虎、乃河二堡。另一条,则是沿着群山间的谷底,破了阻虎、乃河二堡,从井坪西面山上俯攻井坪。打下井坪再往东南走,就出了群山了。 选更不易行军的这条路线,是因为只要阻虎、乃河二堡一破,在这里留下数百人,就能达到两个目的:一是断了从大同方向增援偏头关的路,二是不担心有明军从偏关河这个方向绕过来断自己后路。 更好走的那条路,撤出去的时候不也更方便吗? 况且集中全力先攻破两个小堡,大同明军也来不及增援。 黄崖山所在的位置,偏关河在这里绕了一个几乎九十度的弯。 乃河堡位于那九十度弯的角上,是一个隘口。 过了这个隘口,再从黄崖山脚的下水头转往东去,就能沿着山间道路去井坪了。 岂料这又成了一个隘口,隘口上的这些明军还崩牙。 衮必里克的表情现在很难看:“竟比之前那个堡的守军还多?不只是一个千户所吗?” “……这个千户所不一样,有两个千户的人马。军械都是大同总兵官直接供的,粮饷还是宣大巡抚亲自募来给他的。” 在这里被崩掉了一颗牙,之前在迎恩、阻虎、乃河三堡抓住的一些人又受了一阵拷打,衮必里克终于知道了更多的消息。 “……俞大猷!”衮必里克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然后又咬牙切齿地喝骂自己的部将,“五人都换不掉一人,这是何等耻辱!这个寨堡,必须打下来!” 远处的那个山头,看起来真的不稀奇。 但一级一级的土台,对骑兵来说却太不友好了。不攻上山,就得挨炮。想攻上山,却又有那种像是刀戟刺猬一般的古怪阵法。 在野战之中,草原骑兵与大明步兵居然打出了这样的战损比,确实是奇耻大辱。 “咚!咚!咚!” 山上又传来战鼓声,衮必里克只见山上唯一一条没被筑成土台状的土坡上,那些着甲兵卒又下来了,其中一面旗帜被举得很高,上书一个“俞”字。 人少了一些,可是其中举着那长长钢刀的、森冷长戟的、高大方盾的,士气高涨。 衮必里克眼里简直要冒出火来:“竟还敢主动邀战!现在最多能摆出不到二十个那种阵法了,堵不住!今日再不破掉这个寨,下次再去讨伐亦不剌,就由你去!” 想着要去那青海苦寒之地,被衮必里克点到的先锋将领不寒而栗。 他们已经折损了近三成,该溃败了吧? 战鼓又响,号角齐鸣。 俞大猷站在那山间只能容不到三十骑奔行的路上,冷静地吩咐道:“蛇形!” 位置是他精心挑选的。正如当初他说的,这鸳鸯阵并不利于大规模会战时接敌。 但是在这种狭窄的地形,任凭敌人再多,也只能一部分一部分地冲过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