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总的全称是山东都司总,这把总一般由山东都指挥使兼任。有的省份若设有总兵,则战时都指挥使要听命于总兵。 而漕军山东都司总下面则设帮长,一般由卫指挥或千户级别的人充任。再之下,则设甲长,一甲长管运船五艘、运兵五十人。再每条船上,则设旗甲,按规矩是带十人小分队运粮。 在山东,因为有泰山存在,东西两侧格局大为不同。 前面说过,戚景通担任过一个漕运把总,还担任过山东备倭都司的都指挥使,实际上掌握着山东更多的兵力。 而山东都指挥使齐远大的基本盘,则是位于鲁西运河一带的漕军山东总。 漕军山东总共有七百余条运船,运兵近八千。 临清是运河北方最大的货物转运中心,漕军山东总的利益,与临清密不可分。 现在山东也要试行新法了,齐远大坐不住。 齐远大一晚上都坐立不安,一开始,他不知道皇帝下旨将停留于临清七天究竟是要干什么。 现在,他不知道山东试行新法之后会不会翻漕军和钞关的旧账。 可是皇帝在这里,京营五千精兵在这里,张孚敬的标兵营也由戚景通带到了东昌府,驻扎于临清城南。 不能动,动就是个死。 不能不动,不动福祸难料。 齐远大熬了一晚上,也没等到蒋观清派人送来什么信——皇帝在这里,他连派人送信商议一下都不敢,更别提亲自与他见一面了! 但之前商议过的对策,可不包括皇帝要在山东试行新法这种情况。 在被皇帝这个决断偷袭之后的次日清晨,他的亲兵慌慌忙忙地跑来禀报:“都台,黎府尊、陶知州、蒋主事、马公公、骆御史都往行驾那边去了!” 齐远大先是惊得站起来,然后又坐了下去。 身为山东都指挥使,他在临清城中“耳清目明”是很正常的。 但这么早,这些人就齐齐去行驾,自然是昨天就得到了今日另外去陛见的命令。 皇帝叫了东昌知府、临清知州和临清钞关的三大员,毫无疑问重心就在临清钞关。 镇之以静、镇之以静…… 齐远大告诫着自己,皇帝是有备而来,万不可轻举妄动。 跳脚的都完蛋了。 但齐远大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他满脑子都是行驾当中皇帝会问什么,蒋观清他们会怎么回答。 就这样过去了近一个时辰,才又有人来报,他们都离开了。 “神情如何?”齐远大急切地问。 “……禀都台,要说神情,似乎是要赶着去办什么事一样。” “没别的了?” “没有。” 齐远大很讨厌这种感觉。 如果皇帝不在这,甚至于如果张孚敬和山东藩台、臬台等寥寥数人在这,那么齐远大若来了临清就是老大。 但现在,有太多情况齐远大不能第一时间知道情况。 若事情与他无关,皇帝犯得上派人来知会他一声? 正纠结不已时,只见又一个亲兵急忙跑了过来:“都台,行驾来人。” 齐远大来不及多思考,赶紧跑到正堂那边,只见那个小太监行了一礼之后就道:“齐都台,陛下召见。” “……臣这就正好衣冠,随公公一同去。请公公稍候,先喝杯茶。” 他一边穿着官服,一边在想着:除了自己,还召见了谁?为什么刚刚见完蒋观清就见自己?是不是被卖了?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