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面对自己的时候了,毕竟是一笔相当大的买卖。 于是他笑着说道:“市舶司旧例,本官也不懂。赖公公过去如何处置的,便如何处置吧。” 赖恩问解昌杰意见时,宋素卿就留意到了,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赖恩对他分明有不小的恭敬与忌惮。 “还没见过这位提举大人,外使斗胆请教。”宋素卿立刻恭敬地朝解昌杰行了行礼。 赖恩顿时回答:“这位解大人是陛下潜邸时的王府左使,如今以右佥都御史之尊提举市舶司。宋素卿,你也是大明子民,听闻昔年是被父亲卖到日本使船上抵债从而流落海外的。既然熟知市舶司规矩,不可怠慢了解佥都。” 宋素卿恭敬无比:“外使自当用心。” “既有贺表进献,那你们的船就先入港阅货造册吧。倒是那左京兆大夫所遣使团,你们还是自己先商量好。明日夜里,市舶司先按旧例设宴款待国使,你们辩明正朔,再选出五十人入京朝贡。” 宋素卿称谢之后却说道:“外使为正无疑,只是那左京兆大夫大内氏惯于收留海寇为爪牙,此次前来,其凶横跋扈不可不防。外使恐明日席间争执难决,彼辈羞怒。外使只为朝贡而来,随行皆是守礼之辈,恐有不敌。” 赖恩挥了挥手:“在市舶司之内,谁敢放肆?你等宽心便是。” 在他的概念里,无非为了新朝堪合会争相跪舔大明的两伙人而已。所谓日本国王源氏,其实大明也清楚只是那个出家为僧后法号为朝义的足利将军一脉而已,并不是那个所谓日本天皇本人。 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自称皇吗? 解昌杰也无所谓,他只需要这次朝贡的规模大一些,这样江南富商也会更眼馋一些,不得不扑上来与他多打交道。 市舶司表面上的做主由赖恩来,解昌杰应该要发表的意见只是后面与钱有关的那些实在的事。 广东那边,紧张的一众人等终于等来了葡萄牙人。 但令他们意外无比的是,葡萄牙人的舰队将军马丁·阿方索却先遣了使者来到珠江口。 最近情势紧张,这条小船一进珠江口就被海防道逮住了。 “和平条约?还要屯门岛?继续贸易?”张孚敬不禁呆了呆,“先礼后兵?” 他没想到这个什么阿方索将军竟这么“懂礼貌”,因此又问通事:“你们前来途中,为何意欲劫杀大明船队?” 通事迷糊了:“大人,是大明海船先开炮的呀。被包围之后,阿方索将军问清楚了情况,才知道是误会。贵国战船上百户王应恩大人说误认为是海寇,还说市舶司已经在改制,欢迎各国朝贡商团。” “王百户等将士何在?” “阿方索将军为自保,也伤了王大人的战船。不过除了十一人不幸遇难外,其余人都安然无恙,我们也带来了王大人的亲笔信。” “快拿来!” 张孚敬看了信之后眼神锐利,过了一会和颜悦色地说道:“原来如此。聂提举,先请他们去市舶司歇着,本抚和诸位大人先商议一下。” 等到这里没了外人,张孚敬才摊开了信,语气有些兴奋地说道:“王百户已写明夷贼底细,临机有变,这必是巧为内应!既然夷贼误以为广东市舶改制是要大兴贸易,可否诱其前来,聚而歼之?” 孙交却凛然问道:“会否有诈?” 张孚敬看向了赵俊:“王应恩此人如何?” “敢死战,聪明。”赵俊依旧言简意赅,“确是王应恩手书。” “未曾密封,夷贼必定审阅过。”张孚敬指着信件说道,“他只说了夷贼欣闻广东市舶司重开贸易,海贸行商船赴交趾、占城数次,故虽有屯门一战,盖因朝廷误认葡萄牙人为弗朗机夷贼。已问明葡萄牙人乃西洋大国,如今率护航战船六艘、商船八艘、小舟三艘不远万里朝贡而来为陛下贺,两方皆有战损,宜厘清误会,准其朝贡。” 孙交啧啧有声:“葡萄牙不就是弗朗机?” 张孚敬笑着摇头:“不,此前他们是冒着弗朗机之名。这王应恩确实机警,借广东市舶改制之计,设了此计。那葡萄牙人此前百般狡诈,也只为市易。这个阿方索虽知屯门海战之果,也更知我大明不容轻辱,故而被王百户说服,先行遣使修好以企重开市易。” 孙交看着他:“既如此,仍然聚而歼之?” “自然!”张孚敬眼里寒光一闪,“如若不然,王百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