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大用点着头:“陛下仁心如海,阖宫上下莫不泣拜,日日为陛下诚心祈祷。” “在王府那边也办一个。湖广多水患,失孤幼子也不少。黄锦带出来了一个干儿子,朕会遣他去湖广,在那边教这些孩子一些东西。去了湖广,莫要苛待佃农。慈幼院就是养济失孤幼儿,不用急,万勿收受被人发卖幼子。” “奴婢记住了,一定不会贪功行事。” “康陵之事,你也已经为皇兄尽了最后一份忠。湖广乃朕龙兴之地,你晚年若能代朕在湖广多布德泽,不光是朕,你在湖广也会有万民感念。”朱厚熜郑重地看着他,“朕希望在你总镇湖广后,终有一日大明也能传颂一句湖广熟、天下足。” 谷大用诚心跪拜在地:“老奴当初只愿能为陛下守献帝陵寝,如今陛下还能信老奴,乃至于委以重任,老奴必洗心革面,以死相报!” “你不觉得老来还要操心便好。”朱厚熜浅笑一下,“去了之后,向镇远侯好好赔个礼,向他传朕口谕:江彬折辱你,朕已经杀了。素闻你镇守淮安十年以清白闻名,体恤军卒,本意召你回京提督一营。然湖广潜龙之地,朕欲使湖广熟,还需你用心为朕守土安民。” “奴婢领旨。” 朱厚熜点了点头:“你也去准备吧,尽快启程。” 最后就只剩下魏彬一人。 “你最聪明。” 魏彬闻言跪好:“老奴惶恐。” “所以朕给你的任务最重。”朱厚熜凝视着他,“以你的头脑、资历、经验,朕要你做的事仍然需要你多琢磨,多来向朕请教。” “……请陛下吩咐。” 朱厚熜拿出了一个印盒和一本册子:“三个月内,你与无意军功的各家勋戚家商议好,把这皇明记成立起来。告诉他们,想赚钱,就别违了祖训用家仆去经商。各自作价,分行分业,都参与到皇明记中来。就这一次机会,或多或少,全看他们自己。” 魏彬凝重地接了过来,想了想之后问道:“陛下,若勋戚疑心陛下是之前清理皇店官店后欲再行夺产……” “所以你的任务最重。”朱厚熜淡淡说道,“朕只是给个机会,不逼任何一家。这皇明记,总号在京城,第一家分号却会在广州府,你也要去广州府。” 魏彬浑身一震,忍不住抬起头看向皇帝:“陛下,那沿海各省海商之家……” “所以朕说你最聪明,任务也最重。”朱厚熜笑了起来,“如今仍有海禁,除了朕这皇明记,谁人见得光?有怨气,且让他们先憋着。有海寇,让广东海防道去剿。” “……陛下,所得入内帑及分润给勋戚家,那户部那边……” “朕自有计较,户部不会有话说。” “……奴婢明白了,奴婢先回去研读章程,若有不明之处,再来向陛下请见。” 朱厚熜点了点头:“去吧,朕会从内档司调两个人协助你,他们都是学过朕一些方略的。” 魏彬终于知道了,皇帝对于广东新法诸事一直没有停止思考,一直在准备。 而北京皇庄、湖广安陆潜邸王府两处慈幼院,将来所培养的幼子也都会有用武之地。 宫中这些小太监、小宫女们,将来只怕结了菜户还都有个本事不小的儿子。 向这个年轻的皇帝跪拜谢恩后,魏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历经正德一朝内臣的飞扬跋扈,皇帝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把内臣的气焰和心思彻底压了下来,如今才开始施恩、给他们完全不一样的出路。 以天子家仆去制服那些不知上进的勋戚,而且带着他们赚钱继续笼络住这些人,竟还与广东新法及将来东南局势有关。 他身上的这个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