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雷雨之夜,大朝会前夕,日精门的一把火让第二天参加大朝会的勋臣国戚们瑟瑟发抖。 其时公侯伯都被带去了乾清宫,而其他国戚和武将在武英殿中等候“赐朝食”时,徐光祚后来听说不少人一回家就换了衣服:那自然不是因为当日大雨淋湿的。 至于是冷汗还是什么别的,不得而知,总之那是一段令人恐惧而不堪回首的记忆。 崔元继续无奈地看着他们:“这么多勋臣国戚,乾清宫中自然是要设好了桌案,才传我等过去。” “我们只是家中管事与两广商人有些来往,王佐来问时,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啊。”一旁的武安侯郑英也凑了过来,“崔参策,好歹让我们有点准备,等会见了陛下该怎么办啊。武定侯去坐营,一定有原因对吧?” 他说完就看向了蔡震。 “我什么也不知道!” 蔡震觉得再继续这么下去,他这个宗人令就要被吵死了。 他这个宗人令也很为难,他管的只是皇亲国戚。而崔元现在已经担任左军都督府掌事了,这些勋臣为了清理皇庄皇店一事还是找他。 崔元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但也没办法,崔元过去实在太低调,属于勋戚中的异类,来往交流的倒是以文人雅士居多。 郭勋已经被降等了,朱麒甚至被除了世券,但这个消息只仅限于国策大臣所知。而世券每一副都分左右,勋臣留一份,另一份则存在宫中内府。 两人还要戴罪立功,朱厚熜也没有大肆宣扬让他们没面子。 崔元也在一点点的改变,他开口说道:“无需担忧,陛下宽仁,今日又是命妇觐见太后与公主,是大喜日子,怕什么?陛下御极数月内诸事繁忙,如今设宴召勋戚齐至,又岂会动什么干戈?” “可王佐这个时候被召进宫做什么?”张仑胆战心惊。 崔元看着他:“我哪里知道?英国公,您这么担心王佐进宫何事?” 张仑讪讪说道:“不免多想嘛,毕竟王佐之前将勋戚都拜访了一遍。” 武英殿内大有杯弓蛇影之势,谁也揣摩不透陛下的用意。 而张鹤龄、张延龄两兄弟是显眼的,因为他们身边没有朋友一起叙话。 低调了数月,督造好了正德皇帝的康陵,现在这位睿宗烈皇帝也已经发引下葬了,康陵督造一事正在由陛下委派内臣与户部、工部一起轧账。 若无问题,那便有一功。 但想到王佐之前拜访时的笑脸和问出的一些话,两兄弟如今不求有功,但求无事。 …… 乾清宫东暖阁,王佐这是第一次面见皇帝。 骆安也来了。 “将朕比作湖广猛药这种话,你也记下呈奏上来?”朱厚熜似笑非笑地问。 王佐半边屁股挨在皇帝赐座的凳子上,恭声回答:“臣只知如实禀奏。” 他用您开玩笑,您斥责与否我可管不着,我替他隐瞒的话,那不是找死吗? “你们都不错。”朱厚熜笑了起来,“他请罪了,你也呈奏了。这趟南下,朕另外交办的两件事为何最近才呈奏?” 王佐弯了弯腰说道:“两广罪臣,陛下要留给张抚台审讯立威,臣不便亲自遣人讯问。张抚台交给臣的供述,臣自然还需核查一遍,故而延误了一些时日。” “到勋戚府中都走了一遍,当面对质?”朱厚熜看着他,“有些人与两广并无生意往来。” “都是国之柱石,臣索性全都走一遍。自然不是对质,陛下既然准了臣之请,臣是拜访帮抚宁侯带带话的。有生意往来的商量一下如何处置,没生意往来的帮抚宁侯要一要子弟家将去两广用事。一来掩人耳目,二来也能让他们有所收敛,不在此时给陛下添忧。” 朱厚熜嘴角挂着笑容:“石宝那边呢?” “虽已做了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