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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的责任了。

    皇帝不让他主持修撰《大明忠佞鉴》,他不觉得这是皇帝怕自己搞什么春秋笔法,反倒让他很惭愧:这似乎是一个要把他继续留在内阁的决定,难道劝留不是做做姿态?

    可王守仁?

    等到下月初二第一次经筵的安排传来,杨廷和又更加纠结了。

    刚刚大吵了一架,难道又要去跟他吵?

    但是新法,心学……这不就是熙宁变法前的旧事重演吗?

    杨廷和真的不想再沾这些事了,只是他身为理学门人在朝堂中分量最重的一个文臣,难道能不站出来说点什么?

    就算致仕了,他始终还有要跟随余生的身份:理学门人。

    从他杨廷和自己的学问倾向来说,他也对王守仁要向皇帝讲经义非常膈应。

    如果王守仁只是站在那里,那没什么。

    但向皇帝讲述经义?五月初二我讲的是什么?

    “伏惟皇上以圣人之资,传圣人之道,居行道之位,而操参天地赞化育之权,复隆古之太平,除异端之末学。”

    你说的“谨受教”,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老人家血压渐高,忽然觉得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了。

    他走了,谁来抵挡王守仁这个心学传人从学问角度发起的冲击?

    这并非说他杨廷和就是理学正统的领袖、最强者,而是因为程朱理学早已是官学、与政治密不可分。

    翌日常朝后,杨廷和扭扭捏捏地站出列来:“陛下,臣请单独奏对。”

    蒋冕猛然变色。

    正如之前所说,这种阁臣单独奏对的戏码,一般就只针对同等级别的政敌。

    现在梁储已经走了,杨廷和刚刚有隐退表现几天而已,难道是再次毫无征兆地要向王琼他们发起攻击?

    不可能,他蒋冕被针对的概率更大。

    朱厚熜看着杨廷和,点了点头就说道:“去乾清宫。”

    ……

    蒋冕纯粹现在地位未稳、患得患失。

    等杨廷和离开后,几乎所有人就都想明白了:杨廷和此去,是因为王守仁。

    四朝老臣,终究是有放不下的东西、也有不得不应对的事情。

    这算不算陛下的奇谋偷袭?这一回,换成了杨廷和十分被动。

    此前所有人都只是想:陛下召王守仁进京,是因为他跟王琼的关系,是因为王守仁确实有才干。皇帝也有可能对王守仁的学问有些兴趣,但王守仁进京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宸濠之乱叙功。

    现在倒好,直接不经翰林院推选,在人家还没抵达京城时就任命他讲下一次经筵。

    在梁储去职、王琼等人戴罪留职的巨大震动下,这道圣旨出奇地顺利。

    皇帝没有出动厂卫,也没有让三法司彻查群臣,这终究有点用,没有人想在这时候再次触怒皇帝。

    何况,心学理学本就是源出一家,也都是儒学嘛。

    这个时间,王守仁正从通州赶来京城的路上了吧?

    但圣旨已下,杨廷和想怎么做?

    乾清宫东暖阁,刘龙应激反应来了。

    陛下vs杨廷和。

    哪一次不是火花四溅,突出一个哈人?

    他佩服严嵩。

    在已经实际上闹掰了的恩师面前,如今声名初“坏”的严嵩平静如常,只待落笔。

    杨廷和忽然感觉有点尴尬。

    这日讲起居注官,名为记录天子言行,但也不可能只记皇帝的话吧?

    那皇帝说话的对象是谁?这对象又是怎么奏对的。

    如今,王守仁还没来,但杨廷和今天m.zgXxH.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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