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 秦舒宁目送着秦老爷走远,才转过身看向屋内。 屋里窗明几净,摆设如故,桌上的汝窑瓶里,还插着一捧新折的梅花。 外面大雪纷飞,屋内暗香浮动。 过去种种,仿佛只是小憩时的一场梦。 梦醒后,她依旧是秦家的大小姐。 “小姐,水备好了。” 门帘被掀开,金禾进来道。 “哦,好。” 秦舒宁应了声,转身去了。 沐浴过后,躺到床上时,秦舒宁闭着眼睛,舒服喟叹:“还是我的床舒服呀。” 秦舒宁喜欢睡软床,徐展旌喜欢睡硬床。 每次徐展旌在府里,秦舒宁总会睡不好。 从今以后,她不会再有这个烦恼了。 秦舒宁翻了个身,在枕头上蹭了蹭,很快就睡着了。 金禾放下纱帐,熄了灯,起身去了外间。 外面风雪渐弱,廊下灯晕飘摇。 秦舒宁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盯着她。 她睡眼惺忪睁眼,这才发现,床前立着一个人。 “金禾?” 秦舒宁下意识叫了声。 可旋即,又觉得不对,金禾没这么高。 “你、你是谁?” 秦舒宁只能看到他挺拔的身形,看不见脸。 “秦舒宁,你竟然连我都认不出来!” 那人声音里,夹杂着愤怒。 “我应该认识你?” 秦舒宁说完,就听见了骨节喀嚓声。 下一瞬间,纱帐被挑开。 秦舒宁看见了一双幽深冷冽的眼睛。 “你不应该认识我吗?” 那人的声音,冷的像冰碴子。 孀居那十三年,除了每月初一十五去佛寺外,秦舒宁就没出过将军府。 此时看这人,秦舒宁觉得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他是谁。 “秦舒宁,我尸骨未寒,你就急不可耐回了秦家,你对得起我吗?” 这话仿若惊雷,在秦舒宁耳边炸开。 秦舒宁双目撑圆,惊愕看着面前的人。 徐展旌?! 竟然是徐展旌?! 他不是战死了吗? 他怎么、怎么…… 秦舒宁目光下移。 外面寒风呼啸,灯笼被吹的来回晃荡,橘红色的光晕滑过徐展旌身上时,秦舒宁清楚的看见,徐展旌没有影子。 他,他是鬼! 倏忽间,一只冰冷的手,抚上了秦舒宁的脸。 秦舒宁又惊又怕,却动弹不得。 徐展旌在床边坐下,他微微俯身过来,粗粝冰冷的指尖,在秦舒宁脸上,一寸一寸划过。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