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予只觉得自己被顷刻揉得粉粉碎,熟悉的痛痛得她浑身颤抖。出不了声,泪黏在睫毛处,她轻轻闭了眼睛…… 想他,想他……任是恨,任是怨,再是绝决果断都挡不住心底那不争气、泛滥如潮的思念。曾经有他的一时一刻仿佛从未流失在岁月里,带着他的狂妄霸道、带着那腻死人的温存,一点一滴都刻在她身上。不需低头,每日都在…… 来路艰难,前头已然没了去处,今生今世,他与她就只剩下这一支小烛燃尽的时光,她反倒坦然,放纵了此刻,任身体里烈酒膨胀,与他紧紧相贴…… 她软软的,不挣一分力,一层又一层厚厚的袄,纵是他死命地用力也只能感觉那冰冷的裘绒。暗淡的烛影中,雪白的小脸依然透着暖暖的光泽,她像一只瓷娃娃,不管是怎样的苦与难都不能损了那精致的模样,白玉无瑕,她就是老天造物私心的恩赐。湿漉漉的睫毛颤颤的,想起第一次她要离了他,那绝望的碎裂忽然扎在心底,疼得他倒吸凉气…… 低头,轻轻地嗅在那小鼻尖,嗅着她的气息、她的味道,光滑的袄缎,他的手颤抖着使不上劲,从未有过的无力,心慌难耐…… 埋头在她颈间,他闭了眼睛,像一只恋主的宠物贪婪地嗅,用力地摩挲。牙齿触碰,细腻的肌肤觉出那齿间森森的凉意,粗重的气息努力屏持。她那将死的心中忽然生出了渴求,期盼着他一口咬下,咬断她的脖颈,咬断她的痛,咬断这无休无止、几欲疯狂的念想…… 狼口何余生…… 她一点声响都没有,赛罕慢慢抬起头,松开她的口,轻轻抚//摸着那被拘得惨白的唇,“这么冷的天往哪里去吃酒了,嗯?” 半日纠缠,他的声音沉在喉中有些沙哑,却这一声问,疼爱中带着夫君的威严,仿佛他们还是晨起分别暮昏相聚的夫妻。雅予有些怔,在那幽蓝的眸中仔细寻,除了理所当然的嗔责再无旁的半点踪影。这般的亲近随意与之前的忘情在她心中隐隐生出了异样…… 天色完全暗下来,烛光终是绽满房中。只是她的脸颊此刻白得有些发冷,睫毛上湿湿的痕迹也不见,赛罕看着,忽地觉得怀中有些抗拒,手臂略路宽松,“原先许你喝酒是为的身子寒,活活血,可这么单薄如何扛得空腹吃酒?” 他缓缓沉着,柔和的语气哄孩子似的呵在她耳边,雅予只觉心酸,只是此时此景,该有的,不该有的,如何说得道理,轻轻推他,“不关你的事。” 这一回很轻易就挣出了他的怀抱,这一放开两人之间多出了许多空隙,端端正正。他瞧了瞧,索性撩袍子落座在桌边,“不关你男人的事,那想关谁的事啊?” 反客为主的悠然一瞬之间就把将才的谦卑恭顺抖落干净,长衫清淡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