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在书房外,守卫的仆从们看着褚夫人眼色依旧不敢有人进去通禀,雅予独自步上台阶。 “雅予……” 颤微微的声音响起在身后,毫无防备,雅予的心像被狠狠攥了一把,好忍了忍才转回头,“您放心。” …… 轻轻推开门,满室书香,却那书案旁并不见执笔端坐的身影。抬步走进,才见窗前榻上斜靠着一人,不见了平素的严肃端正,一身月白绸袍未束腰带只在腰间打了一只结,半衫落在榻下,懒散散好是随意。此刻一手枕在头下,一手握着书,凉风徐徐,书卷早已散开了页,他却只望着窗外一株秋海棠自顾自出神。 原来他也会这般懒赖,雅予不觉哑然失笑,走过去,轻轻夺了他的书,“褚大人好兴致。” 看着眼前人,真幻皆似虚,好一刻褚安哲才回过神,腾地坐起身,“怎的是你?你怎的来了?你怎么进来的?你……” 一口一个“你”,惊讶仓促中他完全寻不着该有的礼数,不待起身,见她已然落座在榻旁的圆凳上。咫尺之近,像是草原那一夜的相守。只是彼时惊痛之下,亲近似是天经地义。而此刻在自己房中,与她近又近得这般失态,便只管心跳得发慌。好在她始终恬恬带笑,目光柔,清凉如水。看着她,他方才静了下来,只是这一静,之前那出神的烦恼重新回来,将将在慌乱中生出的惊喜也荡然无存,“……是我娘?” “是我。” 褚安哲苦笑笑,目光转落在不远处日头照进来那一束并不刺眼的光,轻不可闻道,“你肯么?” 雅予似并未察觉,依旧柔声细语,仿佛话家常,“我听说,你要求娶公主。” “我有婚约在手。依大周律,自当下聘迎娶。皇家,也理应遵循。” “遂,便不论那婚约下可还故人依旧、心意如何?” “故人已归,只是心意难平。我等得。” “你不是等得,是忍得。我早回过:不。” 一言出,这许久来两人之间那假意不觉的尴尬被生生戳破。她死而复生,他也重活了一回,三年来只求老天留她于人世,谁知人在眼前便再不能知足,时时刻刻念,盼着月圆人圆之时……怕她伤,他始终不曾把话挑透,忍不得稍稍试探就得来明明白白的拒。爹娘面前他只说要多给她时日休养,不肯应答那背后的隐忧。岂料,一道圣旨,皇恩浩荡,从此他便众叛亲离…… “我并无意迫你。”听多了爹娘的道理,事到如今,他反倒坦然,“当今圣上并非大义远虑之人,莫名封下这公主衔,我担心那计较已然生在背后。我证下婚约,嫁与不嫁,往后公主殿□后都有我褚家在。” “那往后你呢?就守着一纸空约度日?还是觉得……我早晚会应?” 褚安哲轻轻吁了口气,未接话也未否认,只道,“几位亲王都已大婚,公主衔高高在上,我若攀不起,世家子弟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