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晚霞烧红了天边,抢亲的队伍只剩下了他一个,连他的战马都被年纪最小的六狼一刀劈下。 那女人,自始至终安安静静地坐在礼车上,不曾挑起帘子看他一眼。 那天,他败了,她成了一个千户长的妻。 岁月欺人,汗庭上风云变幻,他的兄长继了汗位,乌恩卜脱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从此,他远离金帐,四处征战…… 萨茹起身寻到衣裙,待拿起来才见撕破了领口。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斑斑驳驳透开的丝线,苦笑笑。这是生辰那日他送的,一直舍不得穿,今日听说他要过来这才特意上了身,谁知,就这么毁了。罢了,横竖这艳丽的颜色她也衬不得。转身下榻,腿脚一触了地,那酸软让她忽地一悠险是摔倒,赶紧一手撑了床榻,轻轻咬了咬唇,那笑便染了红晕。 重寻了衣裙穿戴,正要往外去,看到他的外袍,顺手拿起。 后半夜,星光越淡,更透清冷。他负手而立,一动不动好似一尊天神,像是在听泉声,又像是在望着远远那一颗忽隐忽现的星。萨茹走过去,把外袍披在他肩上。 绍布接了手,回头,“怎的不睡?” “醒了。” 她安静地陪在了他身旁。 好是一阵静默,他又开了口,“今冬随本王回王帐。” 萨茹一怔,笑笑,“不了,这里清静。离不得这水声。”她愿意做那幻影的替代,哪怕他思念那幻影的时候从不想见她,只有在恨的时候才会来。今生她做不了他心里的娜雅,不如就做让他解恨的娜雅。只是,既然是恨,每天在他身边,该有多痛…… 绍布将那落寞的人揽进怀中,轻轻摁在胸口。很多时候他不想让她开口,因为她一开口他就知道不是。可有时他又想听她说,听她语气中那无奈的淡然,轻轻暖在他的伤处,深底里,他们同病相连…… 忽然,夜空中快马急鞭,一瞬来在眼前。 “王爷,左翼大营急信!” “哦?” 绍布赶紧接过,就着传信兵的火把飞快览阅。 这消息实在是惊人,看完信,绍布竟怔了一刻,而后方才仰天大笑,“原指望坏你一锅汤,谁知竟是套了你一头狼!” 萨茹不明就理,只是觉得他的笑阴森森的…… “消息可曾传去金帐?” “太师已然得到消息,连夜派了四将军前往乌德尔河镇守探马营!” 绍布嘴角轻轻一挑,“怕探马军反?哼,看来你也知道他活不成了。” “备马!” “是!” ------------------------------------------------------------------------ 左翼万户大营。 几天的大风,今天突然停了,满天的乌云压得低低的,不见下雪,闷得人口沉。 帐中安静,只有来来回回不停走动的靴子,踏着厚厚的波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