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指处,那小葱白儿一般的手指便即刻僵住。 “这是写还是画?一溜儿往下只管飘,力道在哪儿,气势在哪儿?马,就要有扬蹄飞奔之势;琴,就要听得到弦拨之声。瞧瞧,你这都是什么?” 哼!一股气直冲头顶,雅予在心里狠狠地哼了一声!你懂得什么??这叫行云流水之畅!那曲里拐弯儿的笔画,怎比得我中原方方正正的汉字来得有风骨?又哪里写得出气势?!还马有马样子,可不么!胡族蛮夷,茹毛饮血,都还是象形而生之初,本来就是一个一个的小画,马是马,鱼是鱼,不画又能怎样?! 瞧那不吭声只管赌气的样子,赛罕手臂绕过她,抓起她的手握了笔,“跟主子好好儿学着!” 隔着好几层厚袄,雅予迟钝得对这揽在怀中的亲近根本不觉,只顾着一股劲头斗气,此刻倒想要瞧瞧他又能写出个什么惊天动地的“画”来! “所谓‘言有尽,意无穷’,一篇文章,一封信,写出来,千里之遥也要让读阅之人听得到你的声音,看得到你的模样!” 这人就是这般粗狂,墨蘸得如此饱满,不修不理,厚重浓烈全部落在纸上!雅予正是想嘲,忽见那线条出,泼辣雄浑,纵任奔逸。一篇征召檄文,一笔呵成,酣畅淋漓!马背族人的豪放从那浓浓的墨香呼之欲出,果然听得到万马奔腾,看得到那天地无边的壮阔! 自小到大,看过多少文人墨客或清逸、或狂狷的诗文,却从未看到过这样的字。这不拘章法、龙蛇飞动的气势咄咄逼人,甚而,甚而那出逃之夜眼见他杀人无数的冷酷决绝都从这字中透了出来。这,这哪里是字,分明就是这狼将军本身! 雅予怔怔地看着,手握在他的掌心,仿佛能触摸得到那与他的字一样沸腾的血液。再回头看自己的字,又飘又浮,软软趴趴,且不说什么势气,连精气神儿都没有! 心愧,又倔,丢开他的手,把自己那张折了起来。 赛罕战起身,侧头瞧了瞧那泛了红晕的小脸儿,心道还行,这郡主还认得清事儿,没娇到说不得的地步。 “我去后营了,你好好儿写,莫忘了今日还得背下来。” “嗯。” 这些日子,只这一声她应得是心服口服。 待赛罕走后,雅予想把他的那张字晾干收好,墨重,却也不敢吹,只怕晕开。小心地挪到一旁,方才重铺了纸。 这一回可不能再轻易下笔,面前的这篇文,雅予一个字一个字仔细研看,头一次觉着这画一样的字竟当真活了起来,真如他说的,马就有飞奔之势,只是,这势究竟是这异族文字的本身,还是写字的人笔下赋予? lt;a href= title=糙汉文 target=_blankgt;糙汉文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