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更况此刻那钦怀中不过几日简单的盘缠,算起来也将将够买个壶盖。掌柜的见他们面露难色,倒还通融,说留下一人在此候着即可,旁的人可回去取钱。 回去?回哪去?这一犹豫,与人立刻辨出了端倪,才刚的客套冷了下来,掌柜只道:留下物件抵押也可。三个大男人,既无首饰、也无值钱的衣袍,唯一能卖得银两的就是佩刀,可这如何使得?且不说离不得身,怕只怕一旦被人识得,更是祸事! 掌柜的似久经场面,并未被几人彪悍的身型、驾势所慑,竟是要去招呼寻街的捕快来。 眼看着这事越闹越大,那钦急得顿足搓手,正暗自思量动武是否更恶化事端,忽见店小二小跑着过来与掌柜耳语一番,掌柜即刻展了眉眼,拱手笑道,“原来这几位爷与小姐是旧识,恕小的眼拙,几位客官只管慢用,本店这就嘱人再添一壶茶来。” 小姐?那钦这才留意不知几时那雅间已是敞开了门,房中客已然结了茶钱正待离去。那是一位身型纤瘦的姑娘,青丝轻挽,面上掩纱,披了一件薄棉缎的披风,淡淡荷蕊儿的颜色略略镶了几撇竹叶,婷婷袅袅。此时人已走到门边,随行的除了贴身仆女只有一个老家人。一行人似也在途中,门外已候了远行的车马。莲步轻移,如云行水,薄纱的裙脚漫过门槛,这就去了。 此人是谁?缘何为他们解围?身边随从这就要去追问,那钦轻轻拦了,如此意外地化险为夷,不能再做深究,即刻离开茶楼带车起行。 押了货物行走得慢,出了城,近郊也到处是人影人声。盘缠不多,再有枝节恐要生乱,不宜停,不宜急,屏住气稳稳前行,待到傍晚时分行至山间见前后无人,这才略松快了心肠。 江南山水真如文人墨客口中的诗、笔下的画,灵中带秀,生就一股风致。白丝般的水汽腾起绕在山间,轻烟漫漫,云雾缭绕;青的山,绿的树,清灵的鸟鸣都似被晕了水的墨,淡去许多。空中的味道湿润润的,沁人香甜。 三人一边走,一边低声说笑,随从顺手折了路边的叶子递给那钦。那钦一时也兴起,接过来含在口中做哨,和上鸟儿的鸣声。 山林小路越行越窄,深幽处一涧清凉凉的溪水。那钦正要吩咐稍事歇脚,却见不远处的青石上已然坐着两位女子。看旁边候着的车马和人,那钦一怔,不觉微微蹙眉。 怎的又碰上了?那钦打了个手势示意停步,自己翻身下马悄悄上前。 天凉,却是去了披风,她一身嫩嫩的衣裙裹着娇小的身子坐在大大黯黑的青石上,露出绣花小鞋惬意地颠颠着。 lt;a href= title=糙汉文 target=_blankgt;糙汉文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