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习。 “咳咳咳——”在碎片和黏液中咳嗽。好多黏液咳出来,肺在痛。第一次呼吸,好痛啊,眼泪流了出来—— “非常好。”有一个陌生的声音这样说。那个一直让我们感觉到威胁的东西开始靠近我们——脚步声!是人吗?那个东西是人? 抬起头,视线正在从模糊变得清晰,就像是第一次用相机对准眼前的景色,调整镜头焦距。我看见了黑色的长靴,黑色的披风,黑色的礼服。一个男人,黑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睛,垂着头,看着我们。 “我新生的儿子和女儿,告诉我你们的真名——你先说。” 红色的眼睛首先移向我旁边的人。 “瓦尔达里亚。”我旁边的人说,是稚嫩的孩童的声音。我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来不及感到任何欣喜激动,因为—— 那双猩红的眼睛紧接着移向我。 真名,告诉他真名——叫陈诚?不行。 “瓦……瓦琳娜瑞亚。”我说。 好可怕。那双眼睛微微眯起。难道他看出我在说谎了吗?我要被拆穿了吗? “有什么问题吗,瓦尔达里亚?”他对我身边的人说。 完了。我想。瓦尔达里亚知道,我的真名不是瓦琳娜瑞亚。他露出了马脚,我会被戳穿。这个散发出可怕气息的男人知道我对他说谎,会怎么对我? “讨厌她的名字,”瓦尔达里亚说,“和我的好像。” 男人大笑起来,半跪下来,揉揉我们两个的脑瓜。 “孪生的手足,真名相似是很常见的。瓦琳娜瑞亚不是故意让自己的名字和你那么像的,不要因此讨厌她啊。” 松了口气。我轻轻侧过头去,看到他也正侧着头看着我——第一次看到他的长相。是人类,男孩,黑发,红眼睛,和这个正在揉我们脑瓜的男人一样的颜色。 所以,这个男人是我们的父亲?瓦尔德是我的孪生兄弟? 我对刚刚帮我骗了父亲的瓦尔德笑了一下——啊,他真的好像个机器人啊。他没有对我笑,只是用他的红眼睛盯着我看。还有……握住了我的手。 男人,或者说我穿越后的父亲,重新站起来,告诉我们:“接下来,这些仆役会带你们去你们将要长住的宫殿。好好记住他们告诉你们的知识,学会他们教给你们的本领。如果你们学得好,我会奖励你们——理解什么是‘奖励’吗?” “理解。”瓦尔达里亚说。我也跟着嗯嗯地点头。 那个男人满意地点点头,高大的身影走过我们,到我们背后去。我的视线跟着他,于是看到了身后——母亲。 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闭着眼睛,甜美地笑着,像在做一个美好的梦。她躺在一个倾斜的台面上,显眼的亮红色的长发垫在身下,衬得她的皮肤更加苍白。从肚子开始,她的身躯不再像人,膨胀起来,皮肤泛着青色,透出紫红的血管,好像那层皮肤下塞满了巨大的肉瘤。她腹部的部分很大,再往下,看不到她的腿。全都埋在一层黑色下。那些黑色有点像布,又不像布,用那种“感觉”去感觉,很像我和瓦尔德刚刚破开的那层外壳,以及我们用来破开那层外壳的那种力量。 我们的父亲站在她近旁,背对着我们,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 “她……”我开口,“好像一直在哭……哭得很伤心……” 我们的父亲回过头来,用他猩红的眼睛看向我。那时候,一种危机感刺中了我,我抖了一下。可是他离我那么远,在好几步之外,一动不动地站着,我并不觉得下一秒钟我就能被他伤害。 我被拽开原地,那种力量只擦伤了我的手臂。要是我没被拽开,一定会切进肉里。 我腿软了,跌坐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 “反应力挺不错的,瓦尔达里亚,”男人对我们说,“不过那并不是最快的速度,下次别以为能那样躲开。我亲自教你们这堂课,希望你们记住,特别是你,瓦琳娜瑞亚——在魔王面前,不要这么放肆。我没发问,不要自行其是地开口对我说话。” “是的,我记住了。”瓦尔达里亚说。然后,他捏了捏我的手。 “我……我记住了……”我颤抖着说。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