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君又问。 为什么?叶轻舟也有点记不太清当时是怎么想的了。他想救沉月溪,也许不仅仅为寻求庇护,但又害怕再遇一个花玉奴。人心之恶,他已经体验过一回。 所以救她,同时又束缚她。 很公平。 叶轻舟嘴角微挑,杏样的眼睛却没有丝毫笑意,展现出一种令人咬牙气愤的死不悔改,“问这些有意义吗?你都知道了,也拿到了我的血,你可以给她解蛊了。” 又何必多此一举和他说这么多。 把他蒙在鼓里,一脚踢开就好,多容易。 鹤君多费口舌只是想让叶轻舟知道,“沉月溪没有告诉我你的事,也没说是你的手笔。” 但沉月溪的遮掩太蹩脚,鹤君早已看透。每月发作的话,当然要把这个人带在身边。随沉月溪一起上前的,只有一个叶轻舟。 “她讲你很有天赋,想让我教你,”鹤君缓缓搁下碗,“你不应该这么对她。” 他只是在拿捏她的善良。 叶轻舟知道。 但放手可以掬住水中的月亮吗? 他不知道。 镜花水月,终为幻象。 他所能看到的,是趋晚的天色。 鸟要飞走了。 *** 枝杈惊颤,鹊飞而去。 两道白色身影从树下经过,停在河畔。 沉白依和沉月溪已经赶了半晌的路,水囊里的水早尽了,遥见水流潺潺,准备稍作整顿再出发。 沉白依取出干粮,转身见打水的沉月溪还蹲在河边,好像在发呆,凑上前关心问:“月溪,怎么了?” “啊?”沉月溪被沉白依叫回神,手忙脚乱塞好塞子,摇头道,“没怎么。” “你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沉月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时不时会想起叶轻舟流血的样子。 沉月溪遥望浮玉山的方向,嘀咕道:“不知道叶轻舟好了没……” 虽然有鹤君师姐照看肯定没问题,沉月溪还是免不了担心。 见状,沉白依欲言又止,“你跟他……” “怎么?”沉月溪歪头疑惑。 沉白依表情小心翼翼,说出的话却一点不委婉,“他喜欢你,是不是?” 没…… 沉月溪想否认,嘴唇紧抿,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沉白依会心一笑。 她看得出来,在历城的时候就有一点感觉。叶轻舟看沉月溪的眼神可称不上清白。 她还听到叶轻舟昏迷的时候在叫沉月溪。 沉白依似是怀念,缓声道:“当年大师兄也是这么看芸萝的。” 木永思和芸萝纠缠那会儿,沉月溪才七八岁,不要说看懂男女之情,连对芸萝的印象都不深。沉白依也不过十岁,倒是记得清楚? 沉月溪不甚理解,只道:“他小孩子不懂事而已。” “我倒觉得他是个很有主意的人。” “那是挺有主意的。拿剑往自己腰子上捅,都不带犹豫的。”沉月溪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 沉白依失笑,“这点跟你很像。” “哪里像,”沉月溪反驳,“我很怕死的。” “但是不惜命。” 可能是幼时混迹叁教九流保留的习惯,气急了什么都不顾,只管拼命。 “有吗?”沉月溪浑然无感。 沉白依但笑不语,把饼递给沉月溪,“你老说他怎样怎样,那你呢,你对他又是什么感情?” 沉月溪一愣。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只知道自己不能接受这份不成熟的感情,这份从欲望开始的感情。 她想,他遇到别的女孩儿家就会知道这份感情只是错觉,和她分别就会冷静下来明白一切只是青葱年龄的情思幻想。 但无一都在实施时遇到意外。 冥冥中,难道有天意吗? 沉月溪扯了口干瘪瘪的饼,没有说话。 *** 【作话】 鹤君:最讨厌隐瞒病情的患者了!说的就是你沉月溪!你徒弟什么情况为什么不说!我试药方都要试吐了! 沉月溪,乖巧:对不起……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