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对了!”沉朝顏道:“既然皇上和沉家都不敢跟谢家翻脸,那我让皇上替我做个什么主啊?” “可这样的话,”有金一脸委屈,“你昨晚受的那些气……” 沉朝顏笑着打断了有金的话,“在我这里,从来没有白受气这一说。” 她顿了顿,忖道:“若是皇上能把我昨日教他的那些话带到,我倒有六七成的把握,谢景熙最近会来看我。” “那之后呢?”有金问。 “之后?”沉朝顏看她,巧笑道:“之后的事,你看着不就知道了。” 毕竟,相比起一个无喜无忧、无惧无怒的人,谢景熙昨日一怒,实则是给了沉朝顏机会。 撕破脸或者哑巴亏都不是最好的选择,她愿意用这个机会,赌一赌谢景熙的“良心”。 “哦……” 面前的有金訥訥地点头,一副心有不忿的样子。 门外的家僕在这时来报,说大理寺卿谢景熙谢大人在府外求见。 沉朝顏闻言精神一怔,一骨碌从榻上翻了起来。 “铜镜?铜镜!快点!”沉朝顏催促着,提裙往妆台前的绣墩上一坐,又急慌道:“这里,还有这里,都帮我抹一点,快!” 有金捧着胭脂盒,看见她露出的大半个肩膀,心跳都不禁一滞。 所以这些伤……郡主等会儿都要露给谢寺卿看么? 有金话本子看得多,此时已经从沉朝顏肩上的伤,想到了两人的孩子应该跟谁姓的问题,脸上越来越烫。 “等下知道该怎么做吗?”沉朝顏不忘叮嘱。 “嗯嗯,”有金点头如捣蒜,“一切看郡主手势,听郡主指挥。” 准备就绪,沉朝顏又倚回了榻上,对着廊下的家僕回了句,“领他进来吧。” * 当谢景熙得知沉朝顏见他的地点是在后院的时候,还是略微迟疑了一瞬。 但思及皇上说郡主伤势颇重,再加上又是探病,确实不好问了又突然不去。 谢景熙犹豫片刻,还是跟着引路的家僕进了沉府。 穿过三道垂花拱门,就到了沉府女眷所居的后院。 不过沉母早逝,沉傅也没纳什么妾室,膝下又只有沉朝顏独女一个,故而现下的沉府后院里,实则只住着沉朝顏一人。 竹篱左右,砌石花栏。 谢景熙行至廊下,远远便瞧见院子里一片浓淡疏密的朝顏花。 他忽而忆起闲时翻看过的百草录,此花喜光、喜湿、不耐寒;性苦寒,藏微毒。 不知怎的,心里生出点异样,谢景熙居然掀了掀唇角。 家僕将人领到外间便退下了,不多时,沉朝顏被有金搀着,从里间行了出来。 时值七月,暑热依旧难耐,再加上伤处要热敷和施药,沉朝顏便只穿了件齐胸儒裙,外罩一层轻薄的云纱大袖披衫。 这么一来,白皙肌肤上那几道深深浅浅的淤痕,便几乎没有任何遮掩。 谢景熙虽为人淡漠,但也是谢家严谨家风下教导出来的,当下情景,自然不能过于直白地细看。 他匆匆一瞥,便移开了目光。 沉朝顏行至绣墩上坐下,姿态倒也不显得弱柳扶风,期间谢景熙听到她喘了两声,不太像是装的。 握着漆盒的手暗自收紧,谢景熙终于听到那个冷淡的声音。 她无甚情绪地唤了他一句,“谢寺卿。” 他这才回神,清嗓回礼,“臣见过郡主。” 沉朝顏哂了一声,语气不屑,也没让有金看座,斜身往茶案上一靠,问:“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谢寺卿公务繁忙,说一句日理万机也不为过,今日怎得有空过来?来看我笑话?” “自然不是。”谢景熙态度恭谨,早知道此番前来会被她刁难,便也坦然。 他从袖子里摸出那个漆木盒,双手呈上,补充道:“臣是来送还郡主玉簪的。” “哦?”沉朝顏不领情,反问:“所以是裴侍卫抽不开身,还是找不到沉府的路,一只玉簪,竟要劳烦谢寺卿亲自走一趟?” 谢景熙神情淡然,“玉簪乃女子私物,假别的男子之手送还,不妥当。”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