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你躺着,翻着眼睛盯天花板,“所以,” “所以我认为呢,你是脑子里浆糊塞太多了笨到不行,才总惦记着要‘放放水’。”男人冲你脑门弹了一指头,你躲了躲被搂住了导致没避开,他说这不是肋骨没事嘛。 “不幸赶上‘超市闭店前甩卖烂橘子开大会’这种事,有什么不能直说的啊。”你没好气的抱怨,想把手抽回来以表态度没能成功。 可这不是常态么,猫嫌狗厌的大个王八蛋天知道又生了什么弱智是非被夜蛾抓住例行教育了,只是好巧不巧连着被半截入土不开眼的上层临时叫去参会,早说不就好了,别说这个人,你都习惯了。 “但是诶,这次,我想想……まぁあ、被威胁了呢。”像在选择合适的措辞,咂了咂舌,对方瞥了你一眼重新把脸埋起来才继续,“回想起来就还是会火大的,さぁっ、那个橘子不想活了吧,大概。报了咱们家地址出来哦,你敢信?当时就超——生气,后悔呐,如果早点都弄死就没这么多麻烦了。” 因姿态的缘故声音闷闷的,因本来就说的又轻又小声每句话都模糊不清。揽在后背的手抚了抚,还顾得上钻空子补一句“都说了不想讲的,吓死了?这不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嘛”。你想了想也搂过去,问然后呢。 “あぁあ、虽然想到你还在家里光着屁股满屋乱转就被盯上了非常不爽,但总得要找找看先,搞清楚到底什么地方出问题了哪个环节泄出去了,对吧。家庭地址什么的,做不到保密会出大麻烦呐,不然搬家也白搬……诶我说你抖成这样到底是怕的还是气的啊?” 他说着,仰脖子看你,你扣住男人后脑勺把脸又按回胸口只说少废话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安排人去查呀,边找接下来搬去哪里比较好边等结果嘛。说起来真够慢呐,都一路开回来了还没搞清楚……ま、不过现在已经基本搞定了哦所以其实不告诉你也没关系。好啦好啦别抖了行不行,晃的人头晕诶。” “悟没把他们弄死,对吧。”你开口时声线都在抖,“等我一会,拎把刀的事,去去就回。” 有的人就是沿着都心山手线裸奔昭告天下挑衅全世界也无所谓,反正没人能拿他怎么样。可旁人不是这样,是会轻易死掉的。像躲避落脚践踏的虫蚁,像恳请不被连根拔起的嫩芽,人是很容易死掉的东西,你是很容易死掉的东西。 一个人的路走起来可能很辛苦,但要是同一条路不仅要走还要为路肩边上虫蚁嫩芽的命负责,是否还是后者更辛苦呢。 亲密关系像条脆弱的纸缎带。虚虚捏着两端,一拧一黏,本该完满的圆环就变成跑也跑不完循环往复的无止无休。注定买定离手的满桌赌徒都注定要付出两人份的艰辛成几何倍的代价,才有资格跨进这条长河跑道。非此不可串联平行的面,非此不能贯通昼与夜,非此不足够格朝拜荷鲁斯的圣殿,非此不得以修筑巴别塔満喫昆仑雪。 权且不论冒犯的一砖一石,只是隼喙间大包大揽衔着廉价奉献,质疑朝之奔晷流连世间是否过于失礼。 毕竟但凡有一根软肋被掐着,但凡有一寸破绽被擒住,便要被扼住咽喉。 无论是敲锣打鼓还是偷偷摸摸,只把心给出去这一行为本身,就和露出脖子把大动脉热情洋溢塞进敌手里没区别了。 如果天平那边是咽喉软肋颈动脉,这边只是些低贱的荷尔蒙催产素,仅为交换一些廉价的拥抱亲吻,投产比严重失衡,未免太亏。而放任这样的不对等交易成立,不是全世界最大的冤种还能是什么。 “别闹了你,嗯?不过正好要去厨房的话呢,记得给我带块……算了把果酱拿过来吧,在床上吃东西又会被你烦个没完呐,あぁあ、已经开始感觉到烦了……但是不想爬起来了啊!!你这家伙怎么回事啊到底!!” 绝对算得上是大冤种的绝赞亏本买卖。你想着起身,布丁应该还有,规规矩矩拿勺吃应该问题不大。 太可怜了,总不能真干喝一瓶果酱吧。 十一 也不一定。眼看勺子刚擓出来就啪唧一下掉新寝具上了,乳黄色的蛋奶琼脂还晃了晃。 当即就认定换位思考这种鸡肋技能,应彻底退出两性亲密关系的舞台。 如果某段暧昧不明的线必须要通过彻底无私的牺牲奉献才能平衡维系,那宁愿自己命都搭进去也不要拿最心仪的六百支白金长绒陪葬。只是这种喜怒无常的操蛋东西就是格外喜欢出其不意与蝼蚁意志对着干,你烹羊宰牛祭台都搭好了,回头一看家里鸡窝里两脚兽集体死绝,神说马上圣诞啊当然要吃鸡。 故意的吧,还笑呢。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