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白的书房里。 男人身后的悬崖上,此刻开满了桃花。从王婉的视角看过去,他仿佛是坐在一片粉雾当中。 她在炉子里添了勺香,顿时便有轻烟升起,缭绕在房间内。王婉不甚懂香中之道,却也觉得好闻。 方逸白没说话,他手里拿了本书,但显然他不可能看书。 许久之后,几个字才蹦到王婉耳朵里,差点把王婉吓了一跳。 “玩得开心吗?” “开心啊。”王婉在他对面坐下,她还沉浸在获胜的喜悦里,完全没看出方逸白有什么异常,“我这招声东击西怎么样?我简直能想到赤邪那个男人知道据点被我端了后,气得牙根痒痒的样子。” 方逸白冷哼了一声。 “找青崖山帮忙,也是你想的?” 王婉这才看出方逸白好像并不是那么高兴。但她觉得,既然赢了,那就代表自己的决定没有问题。 “是我想的不错。我手上人不够,找点外援怎么了。” “所以你宁肯找青崖山,也不找我?” “……你前一个月都不在山上,我去哪找你?”王婉少有地觉得方逸白此刻思维好像有点不太清醒,“而且你不是说了,凌虚宗和青崖山都是一家……” “所以你就找了青崖山。”方逸白把书扔在桌上,力气一个没收住,书直接贴着桌面飞了出去,刚好掉进王婉怀里,“信也是你给张子承寄的。” “……我不明白你生气的点在哪里。” 王婉本以为方逸白会夸夸她的。 就算不夸她,她也可以理解方逸白因为她擅自出兵而生气,可以理解他因为宗门损失生气。 唯独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在意她找青崖山帮忙。 “这么说吧。”方逸白提着一口气,似乎思考了很久该怎么表达这个问题,“这封信,可以是我寄出去的,甚至可以是秦禄寄出去的,但唯独不能是你寄出去的,明白么?” “……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 王婉从来没见过方逸白这么生气的样子,说话的时候她都跟着抖了一抖。 随后,他似乎及其努力,方才将情绪平复了三分:“罢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方逸白说完从椅子上起身,兀自走了。 王婉突然觉得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可是……我用的是你的名字啊。” 方逸白脚步顿了一顿。 王婉看见他紧紧攥住的手似乎松了一松。 但他依旧没有回头,仅仅是一瞬间,背影便消失在了书房外。 …… 秦禄今天有些纳闷。 自从三年前王婉来了凌虚宗后,方逸白就再也没有让他帮忙念过门派信件了。但今日不知为何,傍晚的时候,他又被方逸白叫进了书房里。 并且,掌门看上去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念完了?” 秦禄看着眼前散落了一桌的信笺,有些摸不着头脑:“念完了。这一个月青崖山寄来的信件都在这儿了。” 方逸白斜靠在书桌上,一手捻着腰间坠着的那枚玉佩,这是他想问题时惯有的动作。 “倒数第二封信,再念一遍。”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