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介意。” 贺司屿很平静地回应她:“你愿意,下回见面就这么叫。” “谁、谁要叫……我睡了!”苏稚杳匆匆甩下句晚安,结束了通话。 听语气,她应该是害羞了。 不经逗。 贺司屿弯着唇,摘下那只蓝牙耳机,这一通电话像黑白影片里第一朵花开,见过色彩,再看面前这一堆数据报告,实在寡淡无味。 眼前正处理中的文件被他往旁边一推,难得想要偷个清闲,徐界在这时候敲门进来。 徐界将按轻重缓急分类整齐的两摞文件放到他办公桌上,还有一纸箱档案他不知如何处理,因此问他的意思:“先生,这部分都是过去三个月您尚未处理的一些事项,我检查过,基本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是我替您清理了,还是您再看看?” 贺司屿金丝眼镜慢悠悠架回到鼻梁,话未出口,余光先瞥见最上面的信封袋。 他心中微微一动,思量片刻,伸出手,信封袋捏到修长的指间,在面前审视两眼后,他言简意赅交代:“其他的清理。” “好的。”徐界抱着纸箱离去。 这份邮件是小程总寄到公司的,请您签收。 信封袋拆开,里面是一只优盘。 贺司屿想起当时徐界将信封袋递给他,他直接不为所动扔在了一边。 他不喜欢也不可能被外人左右想法,无论信封袋里是什么,于他而言看与不看都无甚区别,尽管他的例外在苏稚杳面前早已一破再破。 但如今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推着他。 在提醒他说,你应该听一听。 贺司屿垂着眼眸,银色优盘在指尖把玩了会儿,直觉告诉他,这是玫瑰,不是罂.粟花。 而且就算是罂.粟花,他似乎也已经说服了自己,沉沦上瘾。 他不慌不忙,将优盘插到电脑接口,戴上单只耳机,再往后靠回椅背,脖颈后仰,合上双眼静静去听耳朵里的声音。 “你和我说句实话……你是为了解约,故意接近贺司屿,从始至终都在利用他,对不对?” “对,我从一开始接近他,就是想要有一天,能靠他出面解约,这都是真的。” 这一刻,贺司屿竟意外地放松,眉眼舒展着,一下都没有皱。 真是一只小坏猫。 他在心里想,下回见面,得让她知道坏孩子会得到惩罚。 “杳杳……” “但我现在。” 录音还在继续,女孩子的声音有一段时间的停顿,接着,她温柔又坚定的音色,漫进贺司屿的耳底。 “也是真的有点喜欢他。” 贺司屿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一翘。 他有些后悔了。 后悔两个多月前,没有去听这段录音。 翌日下午,苏稚杳都在录音室,配合李成闵个人钢琴专辑里最后一首曲子的录制。 苏稚杳在业内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没有业界名气,没有代表作品,也没有真正拿得出手的世界性荣誉,能与李成闵这种分量的大师合作录制,得到李成闵的赏识,都是惊喜。 钢琴曲录制的过程很顺利,结束时,刚到晚餐时间,为庆祝李成闵新专辑所有曲子圆满完成,制作方和全体工作人员聚在国贸举办庆功宴。 苏稚杳当然也在受邀行列。 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