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变脸之快,令人称奇。 黎枝枝神色微讶,道:“太子哥哥怎么来了?” “有些事情想同你说,”萧晏顿了顿,又看了苏棠语一眼,道:“我打扰到你了?” 这语气竟有些低声下气的意味,又有点像是拈酸呷醋,苏棠语心里打了一个突,旁边的黎枝枝秀眉微挑,忽然笑道:“是有点,我与棠语还有话要说呢。” 这话明显是故意的,苏棠语忍不住惊异地看了好友一眼,自她认识黎枝枝来,对方一向是个体贴温顺的好脾气,知情识趣,除非惹急了她,否则绝不会说出这种话,可看她表情,又不像是在和太子殿下置气…… 苏棠语只觉得奇怪,那边黎枝枝又向她道过别,走向马车,然后停了下来,像是与萧晏对视了一眼,旁边的婢女正欲去打帘子,萧晏却先她一步,竟亲自将车帘掀了起来。 黎枝枝弯起眉眼,冲他笑了:“多谢太子哥哥。” 然后踩着脚凳,微微俯身,入了马车,萧晏紧随其后,也上了车,才一抬头,正好对上了苏棠语吃惊的目光,此时他的表情已不复方才的温和,而是重新变得疏冷漠然,很快,帘子被放下来,隔绝了苏棠语的视线,她也再看不见马车里的情状。 可心里的异样感觉,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苏棠语越想越是惊疑不定,索性去了苏清商的院子。 隔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咳嗽之声,还有下人隐约的劝诫,苏棠语进了屋,只见苏清商正坐在榻边,婢女捧着药碗站在一旁,满面为难。 “二哥哥。” 看见苏棠语来,苏清商便摆了摆手,示意婢女道:“药放下,你先出去吧。” 婢女依言照做,恭敬地退了下去,屋子里安静下来,一时间只能听见苏清商的闷咳之声,大概是今天下雨的缘故,这才九月的天气,屋里便已经升起了火盆。 苏棠语见哥哥面色不太好,有些担心地道:“不若再请大夫来,换个方子吧?” “无妨,”苏清商淡淡笑了笑,又问:“她走了?” “嗯,”苏棠语在旁边坐下,小心地觑着他,欲言又止,敏锐如苏清商,怎么会看不出来,问道:“有话说?” “二哥哥,”苏棠语踌躇道:“你为何不告诉枝枝啊?” “告诉什么?” 见他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苏棠语登时急了:“说你喜欢她啊!你再不说就晚了!” 闻言,苏清商微微一怔,反问道:“方才是谁来过了?” 苏棠语没想到他这么聪明,有点傻眼,甚至没来得及答话,苏清商便继续道:“必然不是裴言川,那就是太子了,他来接黎姑娘?” 苏棠语:…… 见妹妹一脸懵然,苏清商反而笑了,一边笑,一边又忍不住咳嗽起来,苏棠语连忙替他抚背顺气,嗔怪道:“你还笑得出来?枝枝都要跑了,亏你平日里又是吟诗又是作画的,极尽风雅之能事,怎么就这么笨呢?” 苏清商却忽然道:“我已告诉她了。” 苏棠语愣住,张了张嘴:“啊?什么时候?” 苏清商道:“送画的时候。” 苏棠语思索了半天,蹙眉道:“可是枝枝好像不知道啊。” “从前我是想着……”说到这里,苏清商沉默片刻,才道:“罢了,她不知道或许还好一点,你往后也不要提。” “为什么?” 苏清商看着她,淡淡道:“再过几年,我病死了,传到她耳中,也不会教她觉得我可怜。” 他想起初见黎枝枝时,她站在那廊下,将七公主护在身后,威胁着江紫萸,嬉笑怒骂,表情鲜活,生动漂亮,一颦一笑皆可入画。 苏清商从来不画人物,因为在他眼中,人皆以物而拟,譬如他的妹妹苏棠语,便是活泼如桃花,又譬如江家母女,贪婪如虎豹狼虫,而黎枝枝,便是如皎皎明月。 我见你时,如见明月。 君自千秋照,人谁百岁看。 …… 马车上。 黎枝枝问萧晏道:“太子哥哥究竟有什么事情?”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