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住了他,如今又融进了他的身体,使他成为了新的他。 这种变化让他惊慌失措,他迫切地想要对他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倾诉,却猛然意识到,那人和从前的他一样,一去不复返。 茫然和空虚积聚着,最后化作深深的悲哀,周子忻不禁悲从中来,压抑地流下了眼泪。 雪杉并不知道周子忻在想什么,但不知为何,周子忻此刻的悲伤,她好像有几分明白。 于是,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周子忻的背:“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背上轻柔的触感,耳边安慰的低语,不仅给周子忻打开了情绪的出口,还让他明白,他是独自一个人。 周子忻再也忍受不住,颤抖着将头埋进雪杉的肩窝,紧闭的双唇松开,不一会儿,微弱的呜咽声就变成了嚎啕大哭。 穿透夜空的哭声,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微弱下来。 哭声的主人累了,又或者是得到了慰藉,不再出声,留下一片寂静。 不多时,轻缓而均匀的呼吸从床帐里传来,床帐里的人似乎已经沉沉睡去,静静躺在那里,与这寂静的夜晚融为一体。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已安然入梦。 长长的睫毛轻颤了几下,雪杉睁开眼睛。 只见雪杉侧过头,看了一眼身旁正在熟睡的男子后,悄悄起身,撩开床帐一角,赤足踏在了地上。 初尝情事,雪杉感觉身体仿佛散了架,但她的脑袋异常清醒。 雪杉随手拣起一件纱衣披上,缓缓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呆呆地站在那里,手里端着水杯却一口未抿,思绪不知飘飞到了哪里。 直到窗外传来一阵箫声将她拉回到现实。 箫声悠远而深沉,时起时歇,每一枚音符都承载着窒人的忧愁,回荡在浓重的夜色中,仿佛在对爱人诉说着难以言说的爱恋与苦痛。 忆归期,数归期,梦见虽多相遇稀,何日重逢,不再分离? 这旋律,雪杉曾听过无数次,她一听便知,箫声所奏乃《长相思》。 此时此刻响起的这首曲子,听起来十分熟悉,雪杉几乎要以为就是玉山在吹奏,可片刻后,她又觉得也许是她想错了。 曲传情,音达意,虽是同样的曲调,但雪杉能听出,这首长相思和她以往听到的那首有微妙的不同。 而且,玉山不会在归梦楼留到这么晚,一定早就回去了。 尽管这么想,雪杉还是不由被这箫声吸引,循声朝窗边走去。 就在这时,箫声突然停了,除了树叶沙沙的微响,只余下一片空寂在耳边回荡。 月光从窗外洒落,仿佛倾泻而下的清泉,在这皎洁的月光下,一切看上去那么美好纯净,像是洗涤过一样。 雪杉垂下头,发现自己恰好止步在月光前。 仰头去望,天上泛着不真切银辉的月亮,有时近在眼前,有时远在天边。 暗沉的黑夜从四面八方袭来,雪杉淹没在浓浓的墨色,唯独一双眼眸微微发亮,透过朦胧的雾气,闪烁着晶莹微光。 不顾身上单薄,雪杉走近窗边,任由凉意穿透身体,静静等待着漫漫长夜一点一点过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