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凹凸不平的小道,狠狠地被石子绊了一跤,整个人跌倒在地。 等他爬起来,再冲过去推倒袁彪时小孩儿已经没了呼吸。 看着倒在地上哼哼啊啊的酒鬼,和贺儿安静不语的尸体,他想到了惨死牢狱的母亲,想到了当年的自己。 他被愤怒冲昏了头,一气之下,骑到袁彪身上,掏出用来防身的匕首,狠狠地刺进袁彪的咽喉里。 一击毙命。 袁彪甚至没来得及反抗。 袁同神情有些麻木:“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浑身是血,没了呼吸。” 他道:“杀死袁彪之后,我为了掩盖罪行,便将他先拖至墙角处用杂草掩盖,再偷偷溜进家,找来棉衣穿上,然后抱着贺儿赶往秦郎中那儿,为的便是让瓜农记住这一幕。” 袁同像是老了十几岁,声音沧桑干哑:“我把贺儿埋在山上后,为了让人误会是袁彪畏罪潜逃,便故意在后山留下摔倒似的滑痕。等我再回到家,就开始处理院外的尸体。我在外面一直等到后半夜,等到灵奴出去找袁彪和贺儿时,便趁此机会将袁彪肢解,塞进腌菜缸里。” “后来官府的人来了,我担心事情败露,就想赶紧把尸体处理了。” 说到这,袁同看了眼顾九,继续道:“你撞见我搬动腌菜缸的时候,我就已经处理了一部分。至于剩下的,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楚安皱着眉,眼神复杂:“他可是你亲爹。” 闻言,袁同麻木不仁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他嘲弄一笑:“可他在打我和我母亲时,又何曾想过我是他亲儿子?我母亲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看着袁同眼底抑不住的讥讽和恨意,顾九有些许出神。 常言道,血浓于水。 可这天底下,并不是所有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 很快,顾九便收回发散的思绪:“那你和灵奴是怎么回事?” 袁同神色僵住,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我听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九直白道:“袁彪既然不举,那灵奴就不可能怀孕。” 她直勾勾地盯着袁同:“半月前,与灵奴同房的人是你?” 袁同脸色发灰,紧闭着嘴,不说话。 顾九眸色冷然,仍是继续质问:“你们是两情相悦?还是你自己胆大包天?” 袁同被锁在刑架上的双手动了下,却古怪地笑了笑:“她那么好看,是个男人都喜欢。喝多了酒,把持不住罢了。” 顾九冷下脸:“这事要是让旁人知道了,就相当于把她往死里逼!” 袁同却道:“她的死活,与我无关。” 顾九气急:“你这般行径,与袁彪又有何区别!”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子打地洞,”袁同咧嘴笑道,“要怪,就怪袁彪那个老畜生吧。” ...... 三人从西狱出来后,顾九嘴里念叨个不停,眼底冒火。 “歪理,净是歪理!” 楚安用手给她扇风:“好了好了,别气了,既然知道是歪理,你做什么还与他计较。” 沈时砚轻声道:“那你可想好要不要将此事的真相告知于灵奴?” 顾九的注意力立马被这个难题牵住,苦恼地叹了口气:“我怕要是说了,她想不开啊。” “也对,”楚安点点头,认同道,“没了丈夫,又没了儿子,再得知——一般人哪里受得住这冲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