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怒火中烧,冷声质问:“你为何骗我来此处?” 丫鬟面露愧意,偏过头,不去看她。 “顾娘子,是我让她带你来此的。” 顾九循声扭头,看到高方清从游廊尽头的拐角处走出,眉心骤然紧锁。 “高少卿,你不去忙着帮你那堂兄弟寻命活,将我骗来此处所为哪般?” 高方清眼尾轻勾,闻言,微微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顾娘子赏个脸,外边日头大,咱们里面聊。” 顾九一动不动,半分面子也不肯给:“我与你没什么好聊的。” 高方清也不气,笑了笑:“既然顾娘子愿意在这里呆着,我陪你就是了。” 说罢,他招了招手,唤人过来,低声吩咐两句,不一会儿,两个太师椅和翘头食案被摆在两人之间,案上还放了许多水果茶点。 高方清懒懒地坐下来,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贴心提醒道:“顾娘子,你这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何必呢?坐下来喝点凉茶,吃些新鲜水果不好吗?人生在世,不就是为了贪图享乐?” 顾九拢起的眉心有些舒展。 他说的没错。 左右走不掉,做什么再寻不痛快。 顾九二话不说,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随手端了一盘樱桃,再翘起二郎腿,边吃边面无表情地看着高方清。 高方清托着下巴,眉眼弯起:“顾娘子果然识时务。” 顾九根本不搭理他。 这句话之后,高方清足足瞧了她半响,就在她忍不住想把手里那盘樱桃全糊这人脸上的时候,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顾娘子为何会来汴京?” 顾九继续装聋作哑。 高方清也没指望顾九能这么快搭理他,食指轻轻地点着脸颊:“我命人打听了些,说是顾侍郎要你嫁与定远侯岑庆作平妻冲喜,至于为何会选你,则是因为有道士给岑庆算卦,说他应该寻个命硬的女子。” “我起初好奇,你究竟是怎么一个命硬法,”高方清不紧不慢道,“所以差人前去江陵府打听,得知你是棺材子,也正因如此,顾家北迁时,才会把你留在江陵府。” 说到这,高方清笑了笑:“可顾娘子大概不知道,当年说你命硬和之前给岑庆算命的人,乃为同一人。” 顾九平静如水的表情总算有一丝波澜,她掩下去诧异,敛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高方清不答,只继续说着刚才还没说完的话:“白云观观主,玄诚。也就是前不久被宁王押回府衙后杀死的那位。” 他似笑非笑地问道:“顾娘子,你觉得这会是巧合吗?” 顾九抿紧唇角,眼底凝霜。 “而且我还打听到一件事,”高方清道,“你出生那天,宋小娘跟随常氏去道观上香,结果回府时却只有常氏一人,便是当晚,宋小娘突然早产,待被人发现时,她已经气绝身亡,且肚子被人剖开,身旁只有一个血淋淋的孩子。” “但是,无人知晓宋小娘的肚子是被谁所剖开的,也无人能证明那躺在血泊之中的孩子,又是不是真的是她怀胎数月的骨肉。” 顾九彻底怒了,她一脚踹倒食案,碗碟劈里啪啦地碎了一地,转眼间,一片狼藉。 高方清褪去散漫,难得认真道:“顾娘子,咱们查案总要讲究推测和可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