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判官条件反射地哆嗦了下,连忙刹住脚步,回身作辑:“王爷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沈时砚补充道:“若是发现两年前有同一出典人在相差不大的时间段内,于不同长生库里典当大量财物,亦记录下来。” 待王判官的身影离开议事厅,楚安这才反应过来,看着那两根玉簪,惊诧道:“长赢,你觉得唐易谋财害命?” “无不可能。”沈时砚道。 “不能吧,”楚安感到好笑,“唐家在汴京城那群富贾里可算是响当当的人物,怎么会差钱呢?” 他戳了戳顾九的胳膊:“顾娘子,你觉得呢?” 顾九抿抿唇,眸色严肃:“我觉得王爷怀疑得有道理。” 楚安哑然。 她认真道:“你还记得之前你与我说起唐家出资修建白云观一事吗?” 楚安正欲点头,动作间忽然僵住,他张了张嘴,有些愣神:“对啊,唐家真正发迹的时间是在白云观建成后。那么大的工程量,花销极大,以唐家那会儿的生意,怎么能在短时间内筹集如此多钱财?” “柳云苓双亲虽亡,但那积累多年的家底不会随之一夜蒸发,”顾九道,“柳云苓既然选择北上汴京投亲,那些房契田契等财物应会一同带着。而柳云苓一死,这些东西最终归属呢?” 思绪流转间,顾九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既然柳云苓和唐易定了亲,唐易只待挑个良辰吉日,柳云苓携带那些丰厚嫁妆嫁入唐家即可,何故还要对她痛下杀手? 是这场婚事中间出了什么差错,还是…… 这段在众人眼中琴瑟和鸣、两情相悦的爱情,从最开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经历了先前一遭,王判官的办事效率明显突飞猛进,日落黄昏之际,匆匆赶了回来。 “王爷,汴京城大大小小的长生库,共计六十七家,”王判官将记录好的册子双手奉上,“两年前柳氏失踪后的那段时间内,每家都有一个名唤‘吴响’的人前去典当,都是些金银珠玉,这些财物累计在一起是笔不菲的数目。” 顾九扫了眼册子上的数字,咂舌。 岂止是不菲。 若是全换成金条,能活活把她轮回砸死个十几遍。 不等沈时砚开口,王判官殷勤道:“其中还有唐易所典当的房契田契,原主皆为柳氏。柳氏失踪前,曾将名下所有房契田产尽数转至唐易名下。” 沈时砚问:“可有保人和红契?” “一应俱全。”王判官道。 沈时砚撩起眼皮看他一眼,眉梢微挑,淡淡道:“寻来保人确定过了?” 王判官踌躇几秒,为难道:“这保人是......高家高世恒,下官未去拜见确认。” 顾九听得太阳穴一跳。 怎么哪哪都避不开这狗玩意儿。 楚安烦躁地啧了声,环臂于胸:“别想了,这孙子不胡言乱语地捣乱就不错了,甭想从他那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沈时砚却是淡然道:“眼下这个时辰高少卿应是还未从官署离开,你速去大理寺,将此事告知于他,剩下的他自会帮你,不必忧心。” 王判官心怀惴惴,不确定地抬头看向前方,见沈时砚眉眼平静,半分不像糊弄人的模样,咬咬牙,应声退下。 顾九忍不住感慨道:“王爷,高少卿不会是你安插在高家的细作罢。” 闻言,沈时砚失笑,翻看手中的册子,眼神淡淡的,温和又疏离:“他亦有求于我,互利互惠罢了。”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