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至极。” 许昌已经彻底不反抗了,流衡一松开手,他浑身无力地跪在地上,面如死灰,双目失神。 “只是我很好奇一件事,”沈时砚看他,“我北上汴京之事,你能知晓我并不奇怪,但你是如何知道我途径江陵府会调查私铸铜钱一事?” 说到这,他顿了下,忽然笑了笑:“这事若不是你收买山匪截杀我,我一个远在惠州的人,怎会知道。” 许昌目露茫然,片刻,他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唇:“他......骗我。” 沈时砚敛了笑意:“谁?” 许昌只觉得自己可笑之极。他双手捂脸,肩膀颤抖。 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圈套。他不过是别人用来对付沈时砚的一把刀。 他努力克制翻涌在体内的滔天恨意,从齿间碾出几个字。 “定远侯岑庆。”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沈时砚不再多留,抬步离开刑房。 杨通判见此,张皇失措地扑过去抱住沈时砚的脚,凄惨乞求:“王爷,求您再给下官一个机会,下官发誓此后绝不再犯!求求您了!下官上有老下有小,这事若让官家知道了,下官举家都要被流放啊!” 沈时砚皱起眉,面无表情地垂下眼角:“太宗当年设立通判,是为监督知州,为朝廷效力。而你却监守自盗,罔顾大宋律法。机会是官家给的,我没有权力。此事我会修书上奏,你好自为之。” - 顾九一觉醒来,就听明月说她的冤案已经洗清了。 顾九咬了一口春饼,酥脆掉渣的口感赶走了她的困意。 岁时吃春饼算是他们宋人的习惯,一张轻薄金黄的面饼裹着甜脆的胡萝卜、清香的春蒿和辛辣的韭菜,一口下去,外皮香酥掉渣,内陷在齿间咀嚼,留有初春的鲜意和冬末的劲道。 吃完春饼,她又喝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辣羹,顿时暖意从胃部一直蔓延至全身。 明月问:“今日升堂,九姑娘不去看一眼吗?” 顾九擦干净嘴,伸了个懒腰:“你想去?” 明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听人说是许知州府上的那位贵客查的案子,模样长得十分俊俏。” 这话不假。 顾九点点头,起身,将那只袖炉揣着:“走吧,瞧瞧去。” 她们来得不巧,等到州衙时,人群正散去。 顾九站在石狮子旁边往里看了两眼,并没看到沈时砚。 这么麻利吗? 她心底正疑惑,背后冷不丁地响起一个声音,惊得她颤了颤肩膀。 “顾娘子。” 一回头,看到沈时砚慢步往这边走,而在他身后,停了一辆马车,那个少年仆从稳稳地坐在车辕上。 顾九心底了然:“贵人要走?” “嗯,”沈时砚说,“顾娘子是来寻我的?” 顾九点头,把袖炉递了过去:“这个还给贵人。” 沈时砚看了眼,没接,笑道:“顾娘子若不嫌弃就留着吧,算是答谢你的帮助。” 顾九重新揣进怀中:“贵人客气。” 沈时砚偏头看了眼州衙,问:“顾娘子不问问案情?” “不问,”顾九摆摆手,“我这人最是无趣,既然与我没了干系,我也懒得打听。” 沈时砚却是弯起薄唇,轻轻笑开:“我倒觉得顾娘子是个十分有趣的人。” 这话若是换做昨夜之前说,顾九保准会小鹿乱撞。可经此一事后,眼下她对这位沈郎君只有敬而远之。 “顾娘子,”沈时砚微微点了下头,温声道,“有缘再m.zGxxh.ORG